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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生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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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二夏】 再恋 出水旧知名
    碧浅九岁的那年夏天,又随师父去了白芷谷,这时他已经学了轻功,一口气能跃上两丈高的屋顶。

    白紫苏依旧是白紫苏,一见面就拍着碧浅的脑袋说:“咦,小家伙长高了一截呢。”动作间,她袖中仿佛飘出深谷幽兰的芬芳气息,若有似无,不经意间扑鼻而入,待深嗅一口,却发现没了,碧浅很是气恼她的这个味道。

    扬希舟这次来,并没人请他喝酒谈天,只因为前一阵子,江湖上出了一伙儿来无影去无踪的强盗,伤人劫镖,屡屡得手,让各大镖局头痛不已,前来白芷谷求医的人一时也多了起来,把白涵竹和几个徒弟忙得脱不开身,早已顾不上陪他。这天,他好容易逮住白涵竹休息的空子,找到他时,却发现他一个人靠在在藤椅喝闷酒,便叫道:“喂喂,白涵竹,你一个人喝酒不叫我,太不够意思了。”

    白涵竹见他来,也不惊讶,只懒懒喝了一口,才说:“大仙,这次来招待不周,实在抱歉,这会儿我实在累,就别拉我作陪了。”

    “你这人倒是奇怪,既然累,为啥不去睡会儿,还在这喝酒,看你一脸苦相,不会是有啥烦心事吧?”

    不话不说便罢,一说却让白涵竹苦笑了一声,摇摇头,便不做声。

    扬希舟是个急性子,见不得人这样,一把夺过他的葫芦,逼着他问了几遍,才问出个所以然。原来,白紫苏和沧州一刀傅寒石好上了。

    这个傅寒石,是崎关沧州镖局的镖头,三十余岁,把一柄七十六斤的九环无影刀舞得风生水起,押票走镖从未失手,人称沧州一刀。不料就连此等人物,竟也在运货途中,被那帮神秘大盗所劫,几乎断了左臂,被手下人送来白芷谷接骨疗伤,期间,承蒙白紫苏照顾,两人渐生情愫。那傅寒石虽然江湖闻名,可做的是危险行当,现在人又半残不废,白涵竹自然看不过眼,坚决反对两人来往,不想女儿毫不理会,被他说急了,竟扬言要随傅寒石而去,从此仗剑携酒,闯荡江湖,闹得谷内人尽皆知。

    扬希舟听罢,“咦”了一声,心想,这丫头去年还说要留在父母身边,怎么变得这样快?但看对面那人苦恼不已,打趣他道:“这英雄美人,倒也般配,不如顺水推舟,直接认个女婿得了。”

    白涵竹把酒壶往旁边的茶几上一跺,长叹一声说:“你不帮我劝也就算了,还助她说话,真没想到紫儿会看上这么一个武夫,早知如此,不如去年此时答应任家的亲事,也不至于闹得如此荒唐。”

    他不以为意道:“那任菘海去年来,口口声声说要‘结亲’,结果这一年间都不曾来你谷里看过,我看他父子俩根本毫无诚意,再说,把小紫苏送去他们这种世宦之家,处处受制,反而委屈了她的真性情。”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当时才犹豫着没答应。”

    白涵竹正说着,这时候听见外面有人叫:“师父,我方才给东厢几个中毒昏迷多日的人施针,又放了不少血,应是无大碍,问你要不要再去替他们诊断一下?”

    他见事情来了,强打起精神应道:“我且去瞧瞧。”说着就起身,打开门,正是百里无羡,见他还提着几沓药包和一卷药棉,就问:“你忙了一天,还去做何?”

    他答道:“沧州镖局的一干人伤势较重,一直嚷着痛,我抓了几幅麻药,给他们煎了拿去,顺道——”他这时顿了一下,才说:“顺道,给他拆绷带。”

    白涵竹知道他说的“他”是谁,不由得带了些怨气说:“还拆什么绷带,我都后悔当初帮他接骨治伤。”然后摇着头走了。

    百里无羡也无奈地摇摇头,正要走,被扬希舟叫住说:“我随你去会会这个人。”

    路上,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摸了一把须,笑嘻嘻地问:“无羡,连你师父都懒得再理会傅寒石的伤了,你还要去,难道你心里就这么愿意?”

    百里无羡一愣,墨色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雾气,闷声吐出句:“治病救人,医者之本。”

    扬希舟听了嘿嘿笑了几声,说:“答非所问,我是问你心里愿不愿意,又没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低头半响,待再抬起,神情已经淡然许多,说道:“是病人便要医治,何来不愿意之说,总不能让她跟着个残废行走江湖。”

    老头儿看他这副语气,又是一笑,不再逗他,说话间,两人已走到那些伤者的住处。

    屋内传来阵阵笑声,不知道的,实在无法想象这里面住着七八个行动困难、天天喊痛的伤者,这里面自然有白紫苏那让人一听即难忘的脆悦的嗓音,夹杂着男子沙哑豪爽的说话声。一屋子人见扬希舟推门进来,都停了说笑看向他。

    白紫苏见是师父和百里无羡,立即甜笑说:“师父竟然也来了,真巧,给你们介绍一下。”她指了指身旁手臂打着绷带的人:“我新结识的朋友,傅寒石傅大哥,这里都是他们镖局的兄弟们。”又跑去拉着师父,对众人说:“这位是我师父,羊角大仙。”

    傅寒石左臂正绑着木板,无法活动,当即握右拳起身拜道:“在下傅寒石,有幸见过扬老前辈,在下行礼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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