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这个伤口,如痛他心上的伤一样,永远不可愈合,每回忆一次就会痛一次。
可是,和疼痛一并存在的,还有其他——
“你如果死了,我会很伤心的。”
他想起那个小丫头在那个霜冷的清晨对自己说过的话——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流露出如此干净的光芒,至今一想起来依旧让人温暖,如同有着灵力的药物。
“琉璃……”他低声喃喃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在黑暗中看向大地。
很久不见了,你此刻,又在这大地的何处呢?你说要回到自己的故乡南迦密林去参加祭典,如今,你又怎样了呢?我只希望在这个云荒没有从战乱里平静下来之前,你都不要再从密林里回来了……
云浮城在九天上孤独地随风飘游,空荡荡的城市里,一个少女孤独地趴在王座上,凝望着下界,看得出神。
一片黑沉沉……什么都看不见。
既看不见镜湖,也看不见白塔,甚至连大陆的轮廓都看不见——琉璃疲倦地叹了口气,重新聚拢了翅膀,把身体靠在软绵绵的羽毛里准备睡去,然而却怎么也睡不着。
那片大地上,如今到底怎么样了呢?在密林里见到的那些可怕的孩子,是来自于西海上的冰族死士。那么说来,那个流浪在西海上的民族进行着秘密的活动,此刻说不定已经和空桑开战了。
他们拥有那样可怕的杀人机械,还有那样可怕的孩童面貌的杀手。云荒上的人会是他们的对手么?还有他们信奉的那个破军……那个传说中九百年后当醒来的魔君,是否真的会如期苏醒?当他苏醒的时候,这个云荒将会怎样?
龙……龙又将会怎样?
琉璃再也睡不着,霍地站起身来,走上了高台,长久地凝望着下方——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万古之前少城主离湮不顾一切也要离开兄长,重新去往下界的心情。
“原来,虽然我们有着羽翼,但心却还是诞生在大地上的啊……要不要真的回去看看呢?”她嘀咕了一声,翅尖仿佛蠢蠢欲动地扑闪了一下,然后又沉默了。“如果飞下去了,就再也上不来了吧?除非等到下一次黯月之夜?”
琉璃凝视着身后这个空荡荡的城市,抬起手,轻轻抚了一下鬓边的花朵。
那是一朵白色的花,玲珑剔透,在指尖下散发出微微的寒气,仿佛是来自于冰雪之国的花朵——那是海誓花,来自于遥远的从极冰渊,百年不败,晶莹如冰雪。这,也是那个鲛人留给自己的唯一纪念。
“我很想念他,很想念云荒……真想回去啊。”一个念头在她心里越来越强烈。可是,于此同时,另外一个声音在内心深处发出不同的声音——
“回去做什么呢?遥遥地偷偷看一眼,鼓起勇气上去说几句话,然后再离开么?
“别傻了……他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你。要记得你已经和他告别过了,离开了就不要再回头。天空的女儿,要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云浮城的主人,你已经离开了那片大地,就不要再掉头回顾了,不要去祈求别人的感情。”
琉璃站在空荡荡的城市里,凝望着遥远的下界,手渐渐变得如海誓花一样冰冷。
有谁知,分飞后,碧海青天夜夜心?
然而,忽然间,下方的黑夜里出现了一道炫目的光!那道光是金色的,从西方射出,瞬间扩散,形成了一个极其复杂华丽的符号,如箭一样朝着四方射出,然后转瞬消失。
“这是……”琉璃忽然失声,忍不住站了起来,看着天穹上的巨大镜子——在那一道光里,她看到了逐渐停止了转动的命轮,也看到了那个蛰伏的庞然大物。那是狷之原上的迦楼罗金翅鸟,她曾经和溯光在那里第一次相遇,自然也知道里面沉睡着的是什么样的东西。
如今,迦楼罗金翅鸟上的封印已经被破除,云荒定然要发生巨大的变故吧?
龙……你现在怎么样了呢?
第七章凤凰之冀(此为奇幻里第12章)
冷月下,云荒万里,瀚海黄沙。
赤水流域是空桑六王中赤王的领地,或许因为承平太久,魁梧的赤王沉迷于声色犬马,早已懈怠。在迷墙背后异动刚起的时候,他接到了禀告,却并未重视,只派了斥候去探个究竟,心里以为又是狷之原上魔物肆虐,才导致黄沙漫天,不过一场虚惊而已。
可奇怪的是,派出去的人居然没有一个回来。
一直到第五个斥候也没有消息,赤王这才警惕起来,一边派出了一支两千人的军队前往迷墙附近查看,一边派人去西荒四大部落那边打听消息。
出乎意料,一听说迷墙那边出了问题,四大部族的族长居然都不约而同地亲自赶来,将还在饮酒作乐的赤王从酒席间拉了起来,毫不客气。
“赶快调动所有军队!放下赤水大闸!”族长们脸色凝重,“破军复苏之日接近,敌人可能已经来了!”
“破军?”赤王的酒醒了一半,还是有些迷迷糊糊,“什么破军?”
看到赤王这样的模样,曼尔戈部族长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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