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躺在炕上发愣。
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张寡妇才行色匆匆地回家,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兴冲冲地对吴水根说:“水
根,你张叔说了,他们挖掘队缺少人手,正好可以让你去,一天40元钱,一个月下来可就1200元呢!
”
水根侧着头,借着窗外的夕阳余晖,看着自己的娘明显重新梳理过的发髻和微微潮红的脸颊,硬
邦邦地说:“我不去!”
张寡妇愣了愣,有些发急地说:“为啥不要去?我打听过了,挖坟的活儿是没有开铲车俏,但你
刚刚撞了人,哪个工程队肯再用你啊!难得你张叔不怪你,这活儿离家又不远,你个青瓜崽子还想干
什么活?”
水根被问得发烦,话也没捋就扔了出去:“那个张叔对你倒是好,可惜我不想当他的便宜儿子!
”
一时间屋里再没有半点动静,张寡妇的脸哪还有半点春色,早就被一片青色所代替,嘴唇抖了半
天,可最先出来的,却是成串羞愤的眼泪。
话说出来,水根就后悔了,看着娘措手不及的窘困模样,其实他比娘还尴尬。
正要说些什么补救,娘已经撩起门帘快步走回自己的屋子。半响过后,一阵压抑的呜咽声传入了
水根的耳膜。
水根坐在炕边,抬手一连扇了自己好几个嘴巴,“啪、啪……”那声音在屋子里回荡了很久。
第二天,天刚见凉,水根就已经起床梳洗完毕,他站在娘的房到我还是间门前说:“娘,我已经
熬好了粥在锅里呢,你一会起来趁热吃,我就去墓地那头上工去了!”
说完就骑着自行车墓地奔去。
因为走的还是以前开隧道的那条路,所以轻车熟路,不到20分钟就赶到了隧道路口。
那个当初被撞开的山壁,现在早已被石板,木条固定住。考古队正由上往下一层层的进行挖掘。
古墓的四周到处支着考古队的帐篷。
大清早的按理说应该还没上工,可是离老远就听到山壁上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
水根吓得浑身一激灵,到底是年轻人,有着股虎劲儿,听到了这么不寻常的声音反而扔下了车子
,顺着临时垒砌的台阶上了跑上了山坡。
没跑到山顶,迎面就跟一个人撞了满怀,水根定睛:是张大福,只是他现在的脸上布满的惊恐的
神色,两颊的肥肉急速地抽搐着,暴起的青筋像小蛇一样蜿蜒起伏。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水根不由自主地往他的身后望去。
3
这个坟墓已经挖开了夯土层,当水根向张叔的身后望去,只能看到地面上挖掘平整的坑口。张大福显
然刚从坑底爬出来的。
水根不解地问:“张叔,你怎么了?”可张大福却一把推开他,一路踉跄地滚下了山坡。
小孩一个趔趄,正好摔在坑边,石头硌在屁股上疼得他“哎呦”了一声。
他刚想爬起来,却得衣襟被什么东西死死地挂住了。
吴水根低头一看,一只手从坑底伸了出来抓住了自己的衣襟。
水根吓得浑身一激灵,连忙探头往坑底望去。原来是一个花白头发,戴着眼镜的老人抓住了自己
。
“救……救我……”老人跟之前的张大福一样,露出一副诡异的痛苦惊吓的表情。
看他的模样应该是考古队里教授一类的人物,虽然不明就里,但水根还是反射性地伸出手来去拽
老人来上。
老人□在衣服外的胳膊上是一层冷汗,抓起来满手湿滑。水根使不上力气,半爬在坑沿边,将
身子探进去,准备抱住老人的腰再往上拽。
刚才从上往下俯视,只能看见老人的脑袋和上半身,等水根刚探下身子,老人的下半身也映入了
他的眼帘。
只见从腰以下,哪还有什么血肉,分明就是一副惨白色的骨架半悬在空中,在约莫是屁股的那个
位置,还半挂着一块血淋淋的肉,要掉不掉的随着身体的动作来回晃悠着。
这样的视觉冲击太惊悚了!水根没有防备,惊吓之余居然一头栽下了墓穴。
这次水根很快爬了起来,平视的效果太他妈有冲击力了。只见那老头晃着两条大白骨棒颤颤巍巍
地向自己走了过来.
“快……救救我……把我拉上去……”下半身一没皮囊,整个人的气质都改变了。现在这么一看
,还像什么学者教授啊!整个一迈克尔版的战栗僵尸。
水根一声惨叫,撇下骨架老头,跟猴子似的一下子就窜到坑边,几下爬了上去,学着之前张大福
的模样,滚下了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