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主意?
谢玉田一家老小加上诸多弟子俱在台儿庄城中,总不能杀入城去抢人吧。
此时,梁子成才后悔未听谢玉田的劝告,杀钦差不成,误杀了几个并无多少恶行的小吏,还给谢家招来灾祸,这哪里是侠义之士该做的事,就连朱不是这种真正的土匪,也未做过如此令人不耻的事情。
“有酒吗?”梁子成问朱不是。
“梁爷,您还有心情喝酒?”钟以士道。
“要你管,老子心烦!”梁子成不客气起来。
山上当然有酒,朱不是不好拂梁子成的意,命人将酒拿来,担心他空腹饮酒易醉,又吩咐准备菜肴。
梁子成抓起酒坛便向口中灌,相老二见他喝酒,也接过酒坛痛饮一气。
钟以士气得说不出话来,扭头出了聚义堂,站在山顶眼望着台儿庄方向心急如焚。
朱不是跟了出来,站在她身旁道:“钟先生,莫生气,他们也是想不出好法子,一时心中苦闷。”
“我何尝不懂那两位爷的心情……”钟以士叹了口气,道:“以士并不能在此久留,陈捕头若察觉我出城了,必起疑心。”
朱不是双手拢成喇叭口,搁在嘴边,向着茫茫群山喊道:“耶——呜——耶——”
脚底下的山崖里飞出两只鸟去,越飞越飞高,消失在碧蓝的天空里。
“钟先生,你也喊两嗓子,喊出来心里便不闷啦。”
钟以士觉得可笑,白了朱不是一眼。朱不是“扑哧”一声乐了,道:“你不相信?试一试嘛,事大事小到头都得了,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总会有办法的。”
钟以士脸红了红,忙掩饰着学朱不是的样子,喊道:“耶——呜——耶——”
山下立时有了回音:“耶——呜——耶——”
朱不是侧着耳朵听了听,道:“有人上来了。”
话音刚落,手下领着尚大刚爬上崖来。
“朱大当家的,喊叫什么呢,不怕将英子招来。”尚大刚道。
朱不是很勉强地笑笑,心里极大的不痛快。他占山为王,虽然少不了江湖朋友,却不愿武行的人上山来。拿他这里当什么所在呢,抬腿就来。他尤其反感的是,那些在山下招惹是非后,跑到山里来避祸的人。
你们怕官府,老子就不怕吗?
尚大刚偏偏不懂规矩,咋咋呼呼就上来了。
钟以士看出朱不是的不快,道:“以士本不该上山来打扰大当家的,只因梁、相两位爷上山来了……”
“钟先生见外啦,谢大侠是不是的朋友,他的事便是我的事,不因梁、相二位,你也可以来找我……只是此事着实难做,人命关天,而且杀的又是差吏。已然蛮干一回,再不能鲁莽了,你说是不是?”
“大当家的说的是。”
聚义堂里又进去一个嗜酒如命的尚大刚,三人喝着喝着便忘乎所以,大呼小叫起来,朱不是皱了皱眉头,道:“钟先生先在外头赏赏风景,我去瞧一眼他们。”
钟以士有些生气,梁、相二人惹了祸,躲到山上喝酒,仿佛将他们的兄弟谢玉田给忘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呢!
她不懂得男人,男人只有无路可走时才会自暴自弃,梁子成心里苦着呢,可他的苦说不出口,所以拼命灌酒。
钟以士向着山崖边上走近一步,两腿搭在崖下面坐了下来,瞧着脚下深不见底的山谷,觉得有些眩晕,想着若是跌落下去会怎样呢?
一了百了吧。人大约只有死了才不会有烦恼,儿女情长,恩怨欢喜,全是负累,背负得多了早晚有一天会不堪重负的。
一醉方休还有醒来时,欲救脱离苦海只有身赴死。钟以士心念一动,似乎山崖下面有一只手在拉她,便身不由己地慢慢将身子向下滑了下去。
幸亏朱不是来得及时,跳了过来一把拽住她,将她拖上来道:“钟先生,你做什么?”
钟以士醒了过来,道:“听见崖下面有鸟叫,想去捉上来。”
“想捉鸟还不容易,何用冒险下到崖下。”朱不是说着,瞧准了一只从头顶飞过的斑鸠,手在腰间一摸,一枚飞镖在手……
钟以士忙叫道:“大当家的不要伤它性命。”
朱不是收了手,笑道:“怎知我会取它性命?飞镖有刃也无刃,看如何用法。”
“山野荒林原本是鸟兽的家,我们是打扰了人家的清静,就别再讨人家的厌了。”
钟以士这句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说罢,拱手道:“大当家的,天色不早了,以士该回去了,回得晚了城门该关啦。”
钟以士转身向山下走,朱不是送她到寨门口,听到聚义堂里传来梁子成唱戏声,“你杀刘备不要紧,他弟兄闻知怎肯罢休,若是兴兵来争斗,曹操坐把渔利收,我扭转回身奏太后,将计就计结鸾俦……”
钟以士伫足聆听,忽然道:“将计就计……对啊,我们何不来个将计就计。”
“什么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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