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容书絮絮叨叨的话,虚晃地落在耳边,成了幻听。
他眼里只有面前那扇紧闭的屋门,很想对他娘亲说一句,看见了吗?这就是口中内心柔软的男人,他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让我见,不肯让我同说上最后一句话,甚至,不让我喊一声娘……
他的双腿已经跪得没有知觉,全凭着一口气硬撑着。
每一片飘落在他身上的雪花,都犹如千斤重。
他只感觉眼皮越来越重,脑袋越来越重,终于那口气终究散了,他直直地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再醒来时,他已经是在温暖的房间里,周围围坐着许多人,紧挨着他床榻坐的是他那位铁铸的爹。
侯爷眼圈红肿,下巴冒出了许多青胡茬,一夜之间像老了十岁。
侯夫人立在他身后,也是沉默的。
他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也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他闭上了眼,嘴唇动了动:“……我娘呢。”
“死了。”侯夫人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侯爷偏头看了她一眼,她敛了眉眼,补充道,“她身旁名为秋娘的下人来说的,昨晚的事。”
“记住,从今以后,只有这一个娘,此事关系重大,希望能理解爹,”侯爷哑着嗓子开口,回忆起方才大夫说过的话,他努力抑住悲痛,颤声道,“别想太多,的腿……相信爹,爹会帮治好的。”
榻上的他睫毛都未眨一下,整个人木然而无生气。
他的毫无反应,硬生生逼走了那一大堆人,留下他和容书,却是无比的清净。
他孑然躺在床上,内心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
有了银子,才能理直气壮地说话,才能摆脱受人掌控的命运。
他忽然警醒了。
收敛起自己的锋芒,他凭借着一副轮椅,四处奔走。侯爷因着对他的愧疚,并未过多干涉他的自由。
他利用着他这层侯府嫡子的身份,打通了各处的关节,积累人脉。
五年来,他渐渐有了自己的店面,有了自己的庄子,甚至有了属于自己的矿区。
在开了玄汐阁后,他毅然搬离了侯府,住进了客栈。
他以为他这辈子除了雕刻,不会再钟情别的任何东西。
不会再牵挂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
直到,他遇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