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在一个侍女胸兜中把玩着,并没有因意外而停止。
“拉贾老爷?”任天翔用波斯语淡淡问,与波斯人目光一对,他立刻感觉对方就像是一只慵懒的狐狸,酒色过度的外表下隐藏着一双深邃精明的眼眸。波斯人没有吭声,浅浅地抿了一口酒,这才冷冷问:“义安堂少堂主?现在义安堂的老大是碧眼金雕萧傲,他好像没有儿子,不知又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少堂主?”说着一把将拜帖扔了下来。
任天翔捡起拜帖,笑着一撕两半:“这拜帖只是来见拉贾老爷的敲门砖,您老不必当真。”拉贾一声冷哼:“来见我做什么?求我赏你几个铜板?还是做我的门客吃闲饭?”
任天翔莞尔:“拉贾老爷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在这龟兹做个土皇帝,就以为天下人都要来巴结你?你也许正在焦头烂额,一筹莫展,所以才如此烦躁吧?”拉贾扫了任天翔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任天翔淡淡笑道:“近日城早已传遍,自从悍匪沙里虎纵横大漠以来,这条通往长安,连接西域和大唐的商路基本阻断。拉贾老爷是靠东西贸易才打下这偌大家业,如今财路被阻,所以只能在家看肚皮舞解闷了。”拉贾一声冷哼:“小小毛贼,岂能断我财路?我有安西都护府兵马护驾,还怕那区区几百号小匪不成?”
任天翔呵呵一笑:“安西都护府兵马是保西域四镇的平安,不是你拉贾老爷的私人卫队,请他们护送商队,代价恐怕也是不低吧?一两次还可承受,时间一长就不知你是否吃得消咯?”见拉贾默然,任天翔便知点到了对方的死穴,不过他并不急于说出自己的解决办法。他知道只有沉着镇定,才能将自己的智慧卖个好价钱。果然,拉贾在沉吟了半晌之后,终于沉不住气问道:“你今日前来见我,莫非是有什么解决办法?”
任天翔淡淡笑道:“拉贾老爷也实在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被义安堂抛弃的无用废物,自身的麻烦都无法解决,如今更是一文不名,哪有办法为老爷解决这麻烦?”拉贾也是修炼成精的老狐狸,听任天翔话里有话,立刻一拍手,对下人果断吩咐:“设宴,我要好好款待任公子!”
巨富就是巨富,不过盏茶功夫,各种美味佳肴就陆续传递上来,其中竟有不少是传自中原的名菜,甚至还有产自长安的状元红。拉贾指着酒菜示意道:“我知道在这龟兹不容易吃到正宗的长安菜,所以请了个长安会珍楼的名厨带在身边,请任公子品评。”
任天翔也不客气地在拉贾的对面盘膝坐下,立刻有侍女为他斟满酒。就见拉贾举杯道:“公子远来是客,老朽权尽地主之谊,先敬公子!”
“不敢!”任天翔忙举杯还礼,“咱们唐人是以长者为尊,应该我敬您老才是。”二人举杯相碰,一饮而尽。拉贾一拍手,鼓乐又再次响起。几名舞姬鱼贯而入,又开始了那火热撩人的肚皮舞。拉贾指着舞姬笑道:“龟兹乐舞享誉西域,波斯舞姬更是天下驰名,将这两者融为一体,只怕繁华如长安,也未必能看到吧?”
任天翔点头赞叹:“确实是人间至美,我在长安也未曾得见。”
二人只顾喝酒吃肉,大谈风月,却都不提方才的话题。直到酒至半酣,拉贾才对一名随从低声吩咐两句。那随从点头而去,少时便捧着个大红托盘进来放到了任天翔面前。任天翔见托盘上盖着红布,奇怪地问:“这是什么?”拉贾拈须笑道:“这是今日一道主菜,希望公子喜欢。”
任天翔依言揭开红布,就见眼前白花花一片闪亮,耀人眼目。定睛一看,竟是六个大银锭,每个只怕有七八两重,总共差不多有五十两,价值五十贯钱,这对普通人来说,是一辈子也未必能赚到的巨款。
“您老这是什么意思?”任天翔不为所动,几十两金豆子都能随手赏人,这点银子在他眼里自然不值一提。“公子既然有办法解决老夫的麻烦,这点钱不成敬意,算是老夫送给公子的见面礼。”拉贾见任天翔并未心动,不得不故作大方,白送给对方。
任天翔呵呵一笑:“如果这只是见面礼,那就太重了,在下愧不敢受;如果这是替您老解决麻烦的报酬,又实在太轻,在下也不能收。”拉贾抚须打量着任天翔,冷冷问:“那你想要多少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