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尤其对于各人口口声声名门正宗的崇拜很不同意,他独持异议,并引经据典的加以支持自己的见解,使得这些自封为侠义道的人很反感,认为太嚣张,大有话不投机之势。
但是,凌起石坚持自己的意见,说由过去事实证明,名门正派一样有叛徒,有坏人,除非他不做坏事,不是坏人,否则,就该予以应得的处罚,若果因为他是出身名门正派就予以通融,那不但不公平,而且有纵容之嫌,他主张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该由其本人去负好与坏的责任,不能由其门派去负责与判别,对于好人与坏人当然有不同的对待,却不能因其出身与门派而有所分别,至于在年龄方面,倒可以斟酌,对年轻识浅误入歧途的,不妨予以自新机会,轻点惩罚,但对不同派别,不同出身的好人或坏人,其处理应该是一律平等,不应有所区别的。
凌起石这话,在道理上是非常正确的,但在感情与习惯上,各人都无法接受,他们都是侠义道的人,不甘与邪派同站平等的地位,他们认为邪派不会有好人,正派中人若有过失,则该多加原谅。这是两方面基本想法的分别,不容易妥协的。
双方面在这问题上颇为引起一些争执,最后,凌起石说道:“爷爷,我看别争了,再争下去也难有结果,不如各人依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你们年纪大些,顾虑多些,想得也远些,你们可以照你们的习惯去做,我不理你们,我呢,我年纪轻,想法和你们不同,碰到好人或坏人,我会照我的办法处置,请你们也别干涉。”
“小家伙,你这倒是个办法!但十分危险,你必须先想清楚才好。”
“我不怕!我愿意冒这个险!”
“小家伙,我看你还是细细想过之后再决定吧,做得不好,你会连躲避的地方也没有呢!”
“为什么?”
“第一,坏人当然不会放过你;第二,你若与名门大派作对,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对呀!过去就有不少人吃过这样的亏,两面不讨好,到处躲避!”
“爷爷,各位前辈,谢谢大家,但我不会改变主意。我是说:对好人,对坏人,我不会分什么派别的,就算他是天下第一大派的人犯了错,我也不会轻饶他!我对他们只分好坏,不理派别的!”
凌起石口气,十分强硬,态度也十分认真!各人都以侠义道自居,虽对他的态度不满,却无法反驳他的道理,因为谁也不愿在别人面前说出询私的话,不愿别人说他存有偏心与私心的。
凌起石年纪虽轻,却成了中心人物,这不仅因为他日间表现的武功与镇定令人惊异,还有他的学识与谈吐,既广博又具哲理,在坐各人都自愧不如。一班人谈到二更鼓响,突然各人都听到一个说四川口音的老妇道:“你们快别嗡嗡叫了,敌人快到啦,还不赶快准备应故!”话声似乎就在耳边说出,却又无人知道说话的人是在什么地方,凌起石立即说道:“不错,他们快到了,好几个人呢!”
“走,我们按照刚才所说防御!”范正罡抢着说,同时起身离座。
书房的人都走光了,火光也熄灭了。这些人有的是直接走了出去,守在岗位,有的先去通知朋友或拉朋友助阵,以增声势与实力。
这一夜星月俱暗,稍远一些的景物使看不见,分不清是什么。凌起石跟高仲坤与倪钦在一起,倪钦悄悄地问:“小家伙,你懂得真不少!谁教你读书?”
“一个不愿给人知道的人!”凌起石说,“说来也真怪,他们都教了我,又都不肯把真姓名告诉我,在山上,我不是常常睡在雪地?也是跟一位老公公学的,他教了我卧雪和饿肚!不是骗人,我可以几天几夜不睡,可以几天几夜不饮水,不吃东西,就是跟老公公学的,读书又是跟另一个人学的!”
“这可奇了,几年时光,怎能学到这许多?尤其是读书,更不是三年五年就可以学得到的,但你却学得这么好,实在十分不易。”
“倪爷爷,教我读书那个人才厉害呢,他不良于行,却记忆力特别强,他有许多书,却每一本都读过,我不曾谈到哪一本,哪一页,只要我念出开始那几句,只要我说出内容,他就能知道,给我解释,我真佩服他!”
“这太难了,要不是你说,我不会相信!咦,怎么不见有人来?”
“已经来了!他们似乎发现了我们,都停了下来,你们看着那边,不是有人移动?”凌起石指着远处给高仲坤和倪钦看。
“我看不见!”倪钦坦然说。
“我弹他一下子他就会叫出声了!”凌起石随手拾起一枚小石粒,向高空中弹出去,倪、高两个正觉得奇怪。他怎么弹上高空?突然听得有人“哎呀”一声叫嚷,正是传自凌起石所指那一处,倪、高两个不由得骇然了。
来人既然叫出声,等于现了形,便索性冒了出来,疾扑柳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