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功夫!”范正罡不守不攻,猝然退避,让过了第一招。
“再接这一招!”阿九的身形真快,一招不中,已经绕了范正罡两匝,分别攻了三招,每招都攻击范正罡的要害。范正罡对他的迅疾身形与快速的攻势,也暗暗吃惊。他想:徒弟已经如此,师父可知,只怕这一仗自己是难以保得不败了。
不过,这只足以使他更加小心谨慎,并不会使他退缩,他沉往气,见招拆招,能进则进,能闪则闪,尽量让对方有进攻的机会。阿九以为他真个应付不来,心雄胆壮,攻势更烈。他一消除顾忌便使得更为自如,使出浑身解数,直使范正罡如海上飘舟,闪来荡去,无法安静。阿九一口气使了数十招,占尽了上风,控制了大局,看来再过得三五十招,范正罡便令誉难保了。
但是,当阿九越战越勇,攻势越来越劲之际,突然听得沙千峰叫道:“阿九!你退下来,让我来领教范副帮主的高招。”
“师傅,我正在……”
“我知道!你正在跨进范副帮主设下的陷井,走向失败的边缘,你若再不退,连我也给你累死了,快退下吧!”
“是,师父!”阿九受了委屈地退出斗场,看得出,也听得出,他是心中十分不愿的。但师命难违,含冤受屈也得服从了。
“沙老爷子,令高足九少真是年少有为,要不是你叫他退下,我快要吃不消了,败在你手里,我还好过一点,败在他的手中,我这张老脸真不知搁到哪里才好!”
“别说风凉话了,我们心照不宣,不给你说穿就是!”
沙千峰的功力自然非阿九可比,他倒不用急攻,出手相当缓,但一招连着一招,源源不绝。范正罡沉势接招,十招一过已经额上见汗,气息渐粗了。座中不乏高明之士,见此情形,已替范正罡不安了。
范正罡几招过后已经知对方功力高深莫测,每一招都似未用力,便知他不想结怨丐帮,存心留个交情。但他却不能认输退下,独善其身,贻笑天下,因此他明知对方手下留情,也只能心领,无法退缩。沙千峰也想到这一点,但他已经出手,更无认输之理,只好见一步行一步再说。
范正罡打到三四十招,已经真正处在下风,只有招架之力了。青松道人忿然抢出去,要把范正罡替下,范正罡看准了沙千峰不会亲手杀他,胆子便大了起来,认为不怕一拼时也奋力要硬拼了。因此他急急对青松道人说:“道长,你快退下,不要插手!”
“臭牛鼻子,你既然怕死还出什么风头,你以为这样做个幌子,人家就会对你好,说你是个英雄!你做梦!还是快回去躲起来吧!”
“姓沙的,你别欺人太甚!你……”
“我怎样?难道你不是的?我说错了你?有种你就留下来,不要走!”
“道长,你退下,别让人家说我们是以多取胜,贻笑天下,我若不济,你再来也不迟!”
“对呀!阎王注定五更死,你正好多活两个更次,何必定要三更亡!还是做个缩头乌龟,缩回去吧!”
青松道人给弄个推固不是,进亦不是,正处在极端尴尬中。
“牛鼻子,你嫌命长想早死,那还不容易,来,我来了你心愿吧!”阿三大步走出去,总算是解决了青松道人的难题。
青松道人的七十二手追魂剑,饮誉江湖有年,此刻用来对付一个后辈,令人颇有大题小做,用牛刀割鸡之感。
可是,阿三早先仅一招便击毙对手,场震动,所以此刻与青松道人过招,各人都对他有另眼相看,谁也不敢轻视他。
两对人正在打得难解之际,厅堂上突然传出一个清脆的孩子叫声:“爷爷,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爷爷,他们是什么人?怎么这样凶?唉,还有死人呢!是谁死了?”
说话的是柳斌。他与妹妹美芳本来都是跟凌起石在一起的,不料他的姑姑要带他去向爷爷祝寿,凌起石自然不能阻拦,因为他的身份使他无法和对方对抗。
柳斌的姑姑是柳逢春的幼女,十八岁了,还没有婆家,平日娇纵惯了,刁蛮得可以,连柳逢春也让她三分,凌起石当然无法和她比较,所以她要带侄子阿斌去祝寿,凌起石只好同意。
柳逢春见到孙儿,老怀大慰,一把抱起他,亲他一下。可是,当他目注斗场,心便向下一沉,对女儿说:“玉凤,你怎么带他到这里来?小凌子呢?他在哪里?”
“这儿十分危险,快带他到小凌子那里!”
“爹,有这许多人,难道你还怕什么危险?我不带,要带,你叫别人带!”
“别胡闹,快带他出去,你也去,不可进来!”
“阿七,阿五,去把那小孩子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