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来人感到不安!打了一会,他倏地退开,又问:“小家伙,你究竟是什么人?谁教你功夫的?”
“大家伙,是爷爷教我的!你害怕了是不是?”小家伙朗声回答。中年汉这时坐在墙角,左肩靠在墙上,半侧着身看来人与小家伙打架。小家伙名副其实,只到来人胸下那么高,又小又瘦,大家伙长得又高又壮,恍似半截黑塔,拳头几乎有小家伙的脑袋那么大,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打架,实在是相当滑稽的。如果中年汉不是亲自看着,任谁说,他也难以相信。
小家伙的答话使大家伙为之一怔。他紧紧盯实小家伙,喝道:“小家伙,你爷爷叫什么?姓什么?”
“我爷爷就叫爷爷!你不知道?”
“你爷爷是你叫的,不见得人人都叫他爷爷!他总该有个姓,有个名…”
“哈哈,你不知道,我爷爷是没姓没名的,人人见了都叫他一声爷爷,老爷爷!就是你不知道!”
小家伙似乎捉着了对方痛脚,十分得意。大家伙真给他气坏了。以为他是存心捉弄,正沉着脸要发作,可是一看他那得意的样子,又不似是假,心念一动,于是问:“那么,你姓什么?叫什么?”
“我叫小家伙,你不是知道了,还问?”
“谁知道你叫小家伙,我不过随便叫罢了!”
“我不信,你骗人!”“谁有空骗你,你还没告诉我,老家伙在什么地方呢!”
“我不知道,知道也不说!”
“你知道也不说?为什么?”
“我爷爷说,不要跟陌生人乱说话!你是陌生人,我不跟你说!”
“你就这么听爷爷的话?你这么怕他?”
“谁说我怕?我什么也不怕!你,我也不怕!”
“好,我问你,你敢答,我就信你不怕!”
“你问吧,我什么也不怕!”
大家伙心中暗暗高兴,以为得计,便又想到早先要问的问题,于是从头开始问道:“你没有姓名?”
“怎么没有?小家伙就是姓名!爷爷叫我小家伙,我叫爷爷做爷爷!”
大家伙完明白了,这个小家伙没有捉弄他,这小家伙原来一直活在这地方,不曾到过外边,可能还没有下过山呢!他只知这有爷爷,不知道外边还有天下,就怪不得他不知道爷爷该有个名有个姓了!大家伙想通这一点,不禁有点怅然。他想:老家伙早年纵横天下,少逢敌手,自己两个哥哥死在他手中,何等威风?年来归隐林泉,却落得连姓名也没有,又是何等寂寞?他想不到自己十年苦练,目的不过为两位哥哥报仇,报仇之后又如何?将来会怎样?抚心自问,实在从未考虑过。此刻骤然闪过心头,不由他不感触良多,为之黯然!“嗯,大家伙,你怎么啦?打磕睡了?要不要先歇一会,醒来再打过?”
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会说孩子话,也只有小孩子说出孩子话才会自然,纯真。大家伙本是满脸仇怨而来,此刻却似乎仇怨尽消,觉得小家伙可爱,想和他接近!突然,他身一颤,提醒自己:“不!我不能上当,不能和他相好!我不能放弃报仇!我要报仇!”
大家伙降低了的复仇火焰,忽之间又狂升起来。他已经柔和了的目光,突然又变得冷峻起来。小家伙似乎还未发觉,他仍然懒懒闲闲的站着,无搏斗准备,反而中年汉旁观者情醒,看出来了。他道:“小家伙,小心,他要打你啦!”
小家伙一怔,脱口问:“大家伙,你要再打……好!我们再打过!”小家伙话未说先,大家伙已经抢先动手,正以一招“五丁开山”攻到。他一急,倒地一滚,滚出几丈,手掌一按,足踝一撑,弹了起来,口中大叫:“抓不着,抓不着!给你三文铜钱买膏药!”
“小家伙,看你逃到哪里!”大家伙双手箕张,手长掌大,占的空间甚阔,一伸手已把小家伙罩定,不啻瓮中捉鳖,看来小家伙是不能逃脱了。旁观的中年汉见状大急,大叫小家伙快走!但是,小家伙不但不向外走,反向大家伙身上撞过去,看情形他是要扑击大家伙心窝,大家伙不如他什么用心,竟然冒这个险,正自一愕,小家伙陡然改了主意,不再攻击大家伙中部,却伏身一钻,由大家伙胯下窜了过去,甘受胯下之辱,脱险之后,居然哈哈大笑:“大家伙,你抓得到,给你三文铜钱买红枣!”那份得意表情,以雀跃二字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大家伙这一来给他气苦了,虽然小家伙曾由他胯下逃走,但小家伙是小孩子,小孩子有小孩子的想法,成年人觉得胯下之辱是奇耻大辱,小孩子只会觉得好玩,绝对不会觉得是耻辱的,因此,小孩子常有爬胯穿洞的游戏,在成年人来说,这样的游戏简直是不能忍受的。因此,大家伙觉得小家伙那么做,可能是小家伙感到最得意的表现。反转来说,自然就是大家伙最不得意的事了。大家伙杀气再现,目射凶光,十只手指一伸一屈,发出连串声响,“的的得得”,如烧爆谷,中年人看
得大惊,又叫小家伙逃走,小家伙人小胆子大,不肯走。他挺身屹立,道:“大家伙,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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