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一切,一边嘴角微微上扬,“好。”
“不过你现在先做个好病人。”他牵我回门诊楼。
“肖逸,晚上,晚上我一定要好起来。”我有很多话要对方文说,我不能以这副尊容去见他。
他像面对所有任性病人的要求一样,一边为我量体温,一边翻我的眼睑,随口应着。
“你扎针还是一样,我一点痛觉都没有。”我看着他沉稳又利落的将针头刺入我的静脉,又粘好胶布。
当年,我也是这样毫无知觉的爱上他,我以为自己可以承受,没有他的生活。
他额前因为认真,一丝不苟,垂下一些碎发,我真想替他拢一拢,我将握拳的另一只手紧紧的压在身下。
我还是喜欢头发长一点的他。
呵,老是这样的我,又怎么能不令方文崩溃和心伤,那条和肖逸的路,我没有选择走下去,无疑,在我心里留下一个大大的黑洞,当年,若是我们一直走,不说离婚,就算我们在半山腰争吵,最后分手,然后各自走开,那么今天,我一定可以心无杂念对他,我一定不会再对那高耸的山顶犹抱遗憾。
我一直以为他做不到,他会在半途抛下我,可是,他现在却用这样绝决的方式,向我叫嚣,他可以。
为什么,他当时不这样做?
他此刻正带着怜惜又包容的眼光看着我,我便知道,当年他纵然这样做,我们的结局也一样。
我那时根本不相信,他足够爱我。
妈妈说我自私,最爱的是自己,是多么的正确啊。
时日是最可以抚慰伤口和证明爱情的东西,我因为害怕自己在时日里流失,不敢答应给他时间来证明。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再这样出现在我面前,不过是让我知道,时间比我更加残酷,我没有给时间机会,时间也会让我们再次擦肩而过,就好像那年,我们在云州县一样,我找来找去,找不到他的影子,却在游戏室的大屏幕上看到他,已经遥不可及。
“如果因为我的回来,使你困扰,这是我非常不愿意看到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得到幸福。”他真诚的握着我的手,眼里深处仍然有那份最初的爱恋。
“你为什么这么傻?”傻到可以陪我一起,承受没有孩子的痛苦,还一直到现在才让我知道,我明明很困,却不想睡,我想在这头晕脑胀,又感冒的时刻,问一些清醒的时候不能问的问题。
“不是每个人都有接受新生活的心境,直到参加国际医院援组队,我才有寄托,我时常在那些艰苦的环境里,在疾病,饥饿,灾难和战祸里,想着那句话:‘家宜,你永远都要记着,我会一直在老地方,等你回来。’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会回来,你就是这样的人。”
“我真的很残忍。”对方文更是。
“看到你幸福就好,睡吧,家宜。我会来叫醒你的。”他拍拍我的手,帮我盖上一层薄被,轻轻的掩上门。
*
我们去了昌里路99号,可这里已经没有肖邦了,不是肖爸爸告诉我,说肖邦又开始列国周游,我一定认为肖邦是在我梦中出现的人物,沫沫死了,他也一同走了,程文豪也一样,那幢别墅已经有人搬了进来,再也看不到当日的影子。
酒吧还是一如既往的吵闹,肖逸并不排斥,他没有问我,为什么有些话,我要在这里跟他说。
我们找了一偏僻的位子坐下,看着酒吧里迷醉,游离于现实的人群,我们好像格格不入。
我才喝了一杯酒而已,难道是因为我感冒初好,还是我太久没饮酒,肖邦已经不在这里了,我怎么还会看到林敏君。
纵然她的舞跳得再好,可男人到底还是喜欢年轻的女人,她还有什么资本?
我倒忘了,她到底还是前任林太太,小司的亲妈妈,林放还会看在小司的份上,给她大笔的钱,从来,林放就待她不薄。
她今晚喝得比我还多,从丝袜里掏出一沓钱,开始挥洒,伴随着众人的纷抢,她开始捂着唇笑得前俯后仰,声音尖锐得让我的耳膜发痛:“尽管拿去花,我男人等会还会给我送钱来!”
“家宜,你认识那个女人吗?”
我端着杯子摇晃向她走去,她仍然肆意的拿着钱与一个年轻男子嬉闹,我嘲讽一笑,将怀中的劣酒准确的泼向她浓妆的脸,她身后几个男人顿时立在她身后,肖逸忙上前拉住我。
“是你,夏家宜,哦,不,是林太太。”
“你这种女人,我们根本就不应该再给你任何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