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多,再没有踏过这道门,就算我们有时相见,也是在西湖或是咖啡屋。
她的眼睛很肿,好像一夜没有睡,头发却是梳得很整齐,也许是职业的习惯。
“不让我进去坐坐吗?”
我抱歉的笑了一下,马上让开门。
“怎么这么急冲冲的,我都给你吓到了。”
她看向正打开的钢琴,我笑道:“刚回来无聊便练了一下。”
“我听到了。”
我泡了两杯橙汁,她一边喝一边打量屋内,我拉她起身,“来,到处看看吧,你很少来这里。”
“跟我想象的一样。”
她在肖逸看书的位置坐了下来,伸出手在桌沿描绘着,来来回回,眼睛在桌面的一处停了下来,那是我与肖逸的照片,是结婚第二年,我们在凡尔赛宫拍的,这是我们显少有色彩这么艳丽又金壁辉煌的照片。
“姐,我觉得我不了解你。突然之间,你让我觉得很陌生。”
我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笑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姐,你知道了什么,是不是?”
“你想让我知道什么。”我疑惑的挑挑眉。
她起身背对着我,去翻书柜里的书。我想她是在缓和些什么,否则她会跟我尖叫。
“你很少生病,你不会突然叫工作中的姐夫回去,你更加不会想自杀。”
“沫沫,你想说些什么。”
“姐姐,你让我害怕。”
她最终还是没有爆发,但她淡淡的言语,给我与她之间划上了一条深深的裂痕。
“沫沫,是人都会生病,我也有需要丈夫的时候,在大年夜,让丈夫陪在身边,看日出,迎接新年,这不是苛求,当然,我自然是不会自杀的。”
我叹了口气,起身搂住她消瘦的肩膀,“沫沫,你该有自己的生活。”
“不,姐,我不会有自己的生活了,我一直敬你,爱你,可是我发现,原来你的心计这么深,简直让人害怕。”
我有些生气,也许今天不是我跟她谈话的时候。便返身出去,打开冰箱,看今天需要置办什么,肖逸说要回来吃饭,可冰箱里都没有什么菜了。
“你跟妈妈一样的虚伪!你们都是一样的人!”
“不要扯到妈妈,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拿笔在记事本上记着要买的东西,打开储物柜,才发现,过年的消耗这么大,我与妈妈年前采购了那么多东西,都几乎空了。
“你知道肖逸没有爸爸,没有妈妈,便到宿舍给他做饭,洗衣,搞卫生,你知道他需要这些!”
我确实很想笑,但还是冷静道:“沫沫,你不小了,不要再说这么幼稚的话。”
她狠狠上前抓住我,“我就是讨厌你这样,讨厌你抓住别人的弱点,讨厌你像妈妈,根本没有自己的想法,眼里就只有丈夫!”
“妈妈没有错,她爱爸爸,她知道爸爸需要什么,她知道该为爸爸做什么,她没有事业,没有错,她的生活重心就是爸爸,这也没有错,这只不过是一种生活方式,没有对错之分,什么是虚伪,什么是真实,你去放肆的爱,伤害了别人,这就是真实吗?”
“你只把妈妈当作榜样,却忘了别人的感受!”
我不想再与她争执,拿了钱包和钥匙便要出门,她拦住门不让我出去,我想,也许我大骂她一顿,或许跟她大吵一架,会更好,她一直以为深爱愧疚的折磨,她爱我,敬我,但却爱着我的丈夫。
“沫沫,你先回去,这件事,我会找你详谈。”
“不!如果你也想用这招,像屈服肖逸一样来屈服我,这是不可能的,你不必耍手段,不必耍心机,你想怎么样,直接告诉我!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做!你要怎么逼他!”
她已经陷入疯狂,我反手打了她一巴掌,很清脆,我从来没有打过她,我只不过想她冷静下来,而不巧的是,这时肖逸回来了,我的手还停在半空,没有缩回来。
“为什么打她。”
我的丈夫在不明白事情的真实情况下,便质问起我来。我笑了笑,收回手,走到门边换上鞋。
沫沫也许只是冲动的前来,更加没有想到肖逸会提前下班,我也没有想到。
她捂着脸,一句话也没有说,肖逸扶她进屋坐下,为他泡了杯热茶。
“沫沫,你不要走,等我买完菜回来,一起吃饭。”
他们没有吭声,我也不等他们作答,便出去了,我没有去超市,我漫步到了西湖,在靠湖的一长凳上坐了下来,湖面吹来的风
很凉,我才发现,我没有罩大衣,我以为我够冷静,够稳重,但还是忘了出门要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