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冲微笑道:“无妨,今日有风,这香燃的快了些。”
话音刚落,就见水中气泡翻腾,十人浮出水面大口喘气,除了脸上发白之外,并无异状。
船上诸人鼓掌不迭,韩暮大声喝彩,吩咐看赏,心道:“今晚有好戏看了。”
……
入夜时分,淮河北岸燃起百余堆篝火,照耀的如同白昼,一座座箭塔和‘床’弩投石车摆放在北岸高台之上,阵势甚是吓人。
即便是赶鸭子上架,半路出家的水军都督王枰也知道将船只集中在北岸附近游弋,这样便可处于己方火力笼罩之下,夜晚对他们来说是恐怖的,他们最怕的便是晋人夜晚偷渡。
百余条舢板船在外围游弋,这些小船机动灵活,最重要的是不值钱,即便为晋军击沉也没什么,不会对水军实力产生大的影响,但是那七十八艘大船确实宝贝,大秦从来不擅水战,这次南下是没办法,临时拼凑了这些大船出来,几乎将大秦的兵船部集中到这里来助战了。
其实说助战也是抬举了这些水军,他们充其量不过是来搭成浮桥让大军渡河之用,到现在连一只箭也没‘射’出去,不过王枰并不生气,相反他很希望一直这样,原本他是长安城工部的一名官员,只是因为曾经上奏一道发展东海渔业造船业的奏章,于是便被赶鸭子上架拉到这里来当什么水军都督,虽说官职是升了,但是谁愿意在战场上呆着,谁又愿意在让他吐得死去活来的战船上呆着呢。
几艘舢板船在晋军船只停泊的地方的三里外警戒游弋,没人愿意靠近这里,这九艘舢板是‘抽’签输了了,他们必需在这里巡逻一个时辰,到下个时辰再回去‘抽’签,倒霉的话再被‘抽’中还要再来,现在是三更时分,有两艘倒霉蛋船已经连续‘抽’中两次了。
“他‘奶’‘奶’的,这鬼地方风真冷,咱们豫州下着雪也没这冷啊。”
“是啊,都说晋国好,美‘女’多,遍地是‘花’草;老子来了之后什么也没有,这淮‘阴’城拿下来之后里边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还美‘女’,我看狗屎倒有几泡。”
“你他娘的鬼叫什么?这么冷怪谁?还不是你这倒霉的手,连‘抽’两次都是红签,干你娘的,今晚的酒你个倒霉货要出。”
“老子……叫你‘抽’又不‘抽’,老子‘抽’了红签你们鬼叫,你以为老子想啊。”
“别吵了,你们累不累啊,老子‘迷’瞪一会都不安生。”
“你他娘的是猪啊,这么冷,你狗日也睡得着。”
“要你管啊。”
船上几名秦兵唧唧歪歪说个不停,这是最靠近南岸的一条船,黑沉沉个的河面上九条舢板相隔数丈,谁也看不见谁,只能听到声音。
船舷便忽然泛起一个大的水‘花’,一名秦兵叫道:“莫非有大鱼,听说这淮河里的大鲤鱼滋味鲜美,遮么捉条鱼回去炖汤驱寒也不错。”
“对对对”,其他几人都伸过头来盯着水‘花’泛起处,手中长矛弯刀高举,水‘花’再起便会毫不犹豫的戳下去。
船舷微微晃动,忽然从水中跃起数条黑影,伸着脖子的秦兵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脖颈处一凉,紧接着一热,一股热血蓬勃而出。
五名黑影跃起落在船上,赶在其余秦兵叫喊之前,用匕首隔断他们的喉咙,兔起鹘落,眨眼间,舢板船上六名秦兵部了账。
那几名黑影剥下他们的盔甲套在身上,将尸体缓缓放入水中,随后用船桨轻轻打水数下,几条黑影从一边冒出头来,敏捷的爬上舢板,伏在船板上,小船悠悠向着几丈外的另一条秦军水军舢板船‘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