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儿擦的苍蝇围着“嗡嗡”
打转。
耳朵眼儿快被耳屎油垢糊满了,里边的东西能抠出二两三钱来。
这主儿斜靠在树下,半躺半卧、半昏半醒,眼发蓝、脸泛青,饿得直哼哼。
少年用心打量一番这个老乞丐,暗中叫奇,心说:眼下中原确是灾害不断,行讨要饭的实在不少,随处可见,可从来也没见到过穿这身打扮的人要饭讨食呀,看起来此人必定是有些来历。
少年想的不错,这个老乞丐确实不是寻常之辈。
他曾经也是显赫一时,是在京城街中一跺脚,汴梁城四角乱颤的主儿。
他到底是谁呀?
他乃是曾官拜左丞相之职的申国公章惇.当朝的丞相、申国公如何会沦为乞丐呢?
说来话长。
这章惇在朝为官时为非作歹,欺压百姓,残害忠良,贪赃枉法,什么坏事都做,坑害了不少人,也结了许多怨。
有道是“多行不义必自毖”
嘛。
章惇有个外甥叫姜贵,从江宁府投奔舅舅来到汴梁。
章惇为官多年,搜刮了很多民脂民膏,想外甥远道来投靠,不过就是为沾光讨巧,弄得个食丰衣锦罢了,就给了姜贵为数不少的钱财。
姜贵手里有了钱,一是不想坐吃山空,二来也是贪得无厌,就想依仗舅舅的权势,用这笔钱在汴梁街面上开一座银庄。
于是,请先生看风水,在繁华地段选了处好地儿,把原来的房主生搬硬撵给赶走,这就要装修门脸儿,挂匾开张。
该着姜贵不走财运,当朝太师蔡京的儿子蔡猛也恰好相中这个铺面。
这蔡衙内横行霸道,说一不二,当时就想把这铺面抢过来。
姜贵初到京城,不谙官场险恶,又不认识这位蔡衙内,心想:就凭我舅舅在朝的势力,只有我骑在别人头上屙屎的份儿,谁敢在我这太岁头上动土?
这俩人当下大打出手,各不相让。
姜贵搬出舅舅申国公章惇压人,他哪知道对手的靠山比他硬的多。
当时那蔡衙内得知姜贵是章惇的外甥,再没多说,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姜贵还以为人家是怕了他呢。
岂不知蔡衙内是要回去请出其父蔡京来借机弹劾章惇,置章惇于死地,以解心头只恨。
果然,蔡京听说儿子在外受了章惇外甥的气,勃然大怒,细问缘由,蔡京不由心中狂喜。
蔡京为何又转怒为喜了呢?
原来,蔡、章二人在朝都是官高爵显,两人揽权争宠,胡不相容,蔡京早就把章惇看成眼中钉肉中刺,无时无刻不在想寻机让皇上将章惇罢官削职,以除心患,也好独揽大权,正愁着没借口,找不着把柄呢。
闻听章惇出钱让外甥开银庄,蔡京心中暗自高兴:即回来了!
主意已定,过了两天,蔡京在陪徽宗下棋时,奏了章惇一本,说章惇为官不廉,多借官职之便中饱私囊。
徽宗对章惇原本也是很宠信的,不甚相信蔡京所言,便问蔡京,章惇不廉可有凭证。
蔡京回奏说,章惇搜刮民财、克扣贡品,百姓、群臣多有议论传言。
现在,章惇又借外甥姜贵之名,在京城私开银庄,以掩众人耳目。
家资不丰,如何开的起银庄?
可见章惇家产在京城也是富甲一方。
如此家产,从何而得?
圣上不可不察。
蔡京添油加醋,一番神说,徽宗也就犯了疑心。
蔡京见徽宗生疑,又说,圣上如不相信,不妨先将章府查封,清点家资。
如果章府的家资和他在朝为官的俸禄相差不多,就说明章惇为官不廉的传言是假,是有人居心不良要诬陷章丞相,这样一查就给章惇正了名,洗刷个清白;如果经查,章府家产过丰,他又说不出个别的来钱道儿,就是他假公济私,贪赃枉法,圣上就可按律严惩,也好来个杀一儆百。
这正应了《龙韬》上“杀贵大”
的话,惩戒了章惇这样官位高的人,圣上就更加增加了威严,显示了贤明,何乐而不为呢?
徽宗听了蔡京这番话,还能有啥说的,大大褒奖一顿太师的耿耿“忠心”
,于是降旨,查封章府,清点家资。
其实,蔡京心里有数,一查准查出个大赃官来。
当今在朝为官的,有几个不往自个儿兜里划拉东西的。
果不其然,从章府抄出来的东西可太多了,金银财宝、绫罗绸缎不计其数,单是外国向大宋进献的贡品就有几十件,有几件还是当初徽宗颇为欣赏的珍品。
要说章惇这胆子也真够大的,连皇上的爱物都敢往家偷。
这真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章惇这官是当到头了。
见章惇如此“财”
胆包天,徽宗当然不能轻饶了他。
不过,徽宗对章惇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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