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雕懵懵懂懂开口:
“当然不是,我们大姑娘很能干的,怎么可能连酒肆生意都打理不了?不仅能打理,而且打理得很好呢,要不是二姑娘常在家请客,她也不用那么抠门了……呃,不是,不用那么精细了,二姑娘还老和大姑娘吵——啊!”
花雕冷不丁尖叫一声,差点没跳起来,前后左右看看,见惠泉微微摇头,才连忙捂住嘴不肯再说了。
惠泉悄悄把伸进她衣下的手收回来。指甲长长,玉指纤细,很美妙的手。
案子审到这里,也算告一段落了,堂下众人,听明白的,如惠泉等人,自然是满脸的忧心忡忡,连夏屠苏也有些惶惶,没听明白的,如花雕之流,仍是糊里糊涂,东张西望,或者竖起耳朵等着大老爷发话。
夏桑落跪在前面,挪了挪地方,膝盖都麻了。她暗道:这样折磨人,还不如一刀杀了自己来得干脆。今天这官司不管是赢是输,她是把这位沈大老爷牢牢记在脑子里了。
大老爷对底下众人的反应视若无睹,自己沉吟了片刻,叫师爷拿了证词来,给各人一一画押。
到了夏桑落面前,她瞥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和自己讲的相差无几。明明讲的时候理直气壮,为什么现在一看,完站不住脚?禁不住就抖了一下,又探过头去偷窥夏屠苏的证词,结果那师爷等她画完押,就立马起身走了。
姐妹俩的目光碰到一起,夏屠苏咧咧嘴,勉强挤出一点笑意,夏桑落冷着脸,哼了一声。
证词收集起来递了上去,县太爷慢悠悠地看着,看那颇感趣味的神情,似乎还有点闲情就壶小酒细细品读。
夏屠苏再也忍不住,匍匐向前,带着点哭腔大声道:
“大老爷,你可千万别杀我姐姐啊,我不告了!我、我收回,不告了,你可千万别杀了她呀!”
众人都呆住,没有料到还有这一出。
夏屠苏只是磕头求饶,夏桑落奇异地看了她一眼。
县太爷一愣,眼睛从证词上抬起来,看看下面的人,莞尔道:
“放心吧,不会杀她的。”
夏桑落鼻子里嗤了一声,县太爷装作没听到,继续看证词。约莫看了有半盏茶的功夫,这才递回去给师爷,清清嗓子,准备说话了。
夏桑落心里一紧,暗道:来了。
“犯妇夏桑落,你贪财好利,向来与妹妹夏屠苏不和,又因夏老爷的嘱托,想要一人独占夏家酒肆,从而意图将夏屠苏远嫁他人,你千方百计,收买牙婆轿夫,将妹妹骗到冯家结了一门霸王亲,这种种作为,可实在……”停了一下,“嗯,实在不算良善。”
然后就是沉默。夏桑落心道:完了。继而怒火万丈,想要跳起来和这狗官论理。
马上县太爷又开了口,语气一转,故意戏弄她似的。
“不过……你说是为了补孝道,促成姻缘,也有些道理,冯夏氏和冯九斤夫妻情深也是事实,如今又有苦主求情,所以……可以从轻发落。”
“冯九斤,你虽然也算共谋,冯夏氏并没有告你,自然不碍事。冯夏氏状告亲人,违律当罚,处罚银十两,你们夫妻俩回去准备银子吧。牙婆轿夫等人,受人指使,不必追究,日后要切记不能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至于主犯夏桑落嘛……”
众人听了,都一一领命,夏桑落僵在地上。
“本朝律法,拐卖人口的,依照情节轻重,可处绞刑、流刑三千和徒刑三年……”
冤家聚首
夏桑落眼前一黑,下意识的想晕倒。
被人一根绳子勒住脖子,舌头老长,七窍流血,面孔发青,死都死的难看。或者被流放三千里,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十天八天见不着人烟,不是饿死,就是寂寞死。再或者在牢里三年,每天被鞭子抽着干粗活,和蟑螂一起睡觉,吃馊饭。
不要啊!狗官,你要我的命啦!
夏桑落心中暴喝一声,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当然,是装的。
堂上此起彼伏的尖叫,夏屠苏吓得哭,扑上来摇个不停,惠泉一脸狐疑地在旁边,花雕则受她刚才一指神功的启发,扑上来擦擦指甲,就往夏桑落人中上掐去。
夏桑落叫了一声娘就跳了起来。
“哪个掐我?!”
众人见她醒来,几乎要喜极而泣,夏桑落懊恼自己装死没装成,样子还得继续做下去,于是一手扶了额头,东看看,西瞅瞅,两眼迷茫,口中还喃喃道:
“狗官,敢杀我,我做了鬼也要缠着你……”
中间隔了一大堆人,狗官的人影看不到,只听见一个戏谑的声音道:
“放心,不会杀你的,鉴于你情有可原,算不上拐卖,本官决定,判犯妇夏桑落——笞刑,十杖。”
笞刑二字一出来,众人都定住。夏桑落嘴巴张得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还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
片刻,堂上想起杀猪一样的声音:
“我不要!狗官,你杀了我吧!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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