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喜欢檀香的香味!”
“果然是观察入微,还有么?”
“没有了,难道还不够?”
“不够!最低限度还有一件事你应该清楚!”
“请指教!”
“你可知我用的是什么兵刃?”
孙羽的目光不其然落在香祖楼腰旁。“剑!”
香祖楼的左手不其然抚那悬在左腰的剑,他笑了,笑得很神秘。“你错了,不是剑,是伞!”
“伞?”孙羽不由得怔了怔!
香祖楼掌伞的右手陡震,那张开的伞铮地收起,伞面凝着的水点随即汇成小流涔下,溅湿了他的锦衣!
伞面映着灯光,赫然闪烁着诡异的铁青色。
“是铁伞!”孙羽毕竟看清楚了。
“不错是铁伞,也是我师门秘传的兵刃,但你知道我是什么的身份,总不能伞不离身,出入于豪门,只好配剑,以剑使伞的招式!”
“其实你不配剑也没关系,只是配了剑方见得你是文武双!”
“对,凭我的身份平日的确已没有用得着自己出手的必要,但人总有落单的时候……”
“落单的时候你就必然带着伞!”
“你真是聪明,又给猜对了!”
“你到底不是不谨慎的人!”
香祖楼又笑,笑得很得意。“你看我像么?”
“不像!”孙羽的目光缓缓地从那铁伞移开,“看来你那铁伞比摺扇、九宫翻什么的所谓奇门兵刃还要奇门,我从来没有试过跟用铁伞的人交手!”
“那你就非要好好见识不可了!”
“不过你也莫要太得意,技巧从练习中得来,我不敢肯定你久疏练习,但想来绝不会多,论经验,论随机应变,只怕你远不如我,|Qī+shū+ωǎng|别忘了我是仗剑为生的职业杀手!”
香祖楼似在笑,却已笑得有点儿勉强。“你也别忘了那两张银票要是染了血污就不能使用,饶是你的剑再狠,不免亦要避忌几分!”
“银票你放在怀里,我没有忘记,但你也记着,我的剑无须刺入你的胸膛也可以要你的性命!”孙羽的目光更寒,“你还要说什么!”
香祖楼脸上笑意尽敛。“我已无话可说!”
“我也无话可说!”
“那还等什么!”语声陡落,香祖楼双脚已分开,子午马!他的左手仍然没有动,右手却举得更高,手指天,铁伞也指天!
孙羽的脚早就已分开,他的左手也没有动,握剑的右手则徐徐挑起,手水平指向右方,剑亦水平指向右手。
两个人随即就像是蜡化了似的动也不再动!
目光也不动,你眼望我眼,眼瞳里充满杀气!
香祖楼的取势很普通,孙羽也普通。
虽然都普通,却也无懈可击。
对方武功的路子怎样,他两人完不知道,谁若是先出手,(奇*书*网.整*理*提*供)势必就难以应付对方那蓄势待发出乎意料的反击!
孙羽向来都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香祖楼更没有冒险的必要。
两人也就只好等待。
要找出别人的缺点,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莫若静心观察,静观其变。
烟雨还是那么的迷蒙。风急,风紧,烟雨随风飞舞,映着昏黄灯光,哪里还像是雨,简直就像是雾。
那似雾非雾封住了灯光,却封不住两人的眼睛。
两人的目光愈来愈凌厉,交剪,又交剪!当中的烟雨越发凄迷,竟似被目光剪成了千丝万缕!
远处又传来更鼓声,二更还未过。更鼓声零落,逐渐又消失。
孙羽、香祖楼两人的脚步终于逐渐起了移动!
骤看来无分先后,是两人同时起步,事实香祖楼先动,他已无法再等待下去!
孙羽也忍不住了!
两人起步相当慢,但两步跨过后便加快。
脚步加快又加快,疾走!
那脚下是桥板,但竟然没有发出脚步声!
铮的孙羽左掌那剑鞘突然脱手跌下桥板。
那响声夜里听来已足以震动香祖楼的心弦。他虽然没有垂眼望向桥板,但心神已分,无懈可击的身形不其然就出现了漏洞!
武功差些的人都不容易觉察,但孙羽又岂是寻常可比!
更何况,他是特意抛下那剑鞘使
发出声响。
他并不敢肯定香祖楼必会分神,他只知道任何人都有好奇心,他希望香祖楼也不例外,那他就有机会了。
即使是仅得半分机会,他亦要试试。
半分机会到底也是机会。
他能够成为职业杀手中的杀手,他能够活到如今,绝不是侥幸,本领其次,最重要的还是他懂得怎样去制造机会,怎样去掌握机会。
有机会不懂得掌握的人是笨蛋,但最低能的还是等机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