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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德“9.1”大案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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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此时,已近中午1时。

    张:我也不是不想说,你一上来就抓住了我的弱点,讲我小时候的事情,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很多事。

    记:你小时候有什么事?

    张:我小时候想参军,当将军,领兵百万。

    记:我赞赏你小时候的理想。但现在的张君却是一个领着数十匪徒到处滥杀无辜的魔头。

    张:我杀人有选择、有目的。

    记:你能告诉我你到重庆犯的第一件大案,杀害一个卖面的农民,抢了他6000元钱,你的目的是什么,选择是什么吗?他的每一分钱可都是浸着汗水的。

    张:当时我身上没有多少钱,只有一支枪,我要生活,就杀了他,就这么简单。

    记:你的意思是为了你自己的所谓生存,就可以任意剥夺别人的生存?

    张:无言以对。

    记:你连被你误伤的同伙都要杀,你这又是怎么选择的?

    张:我杀了他,可以延续我的生命,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我这人只讲生存,不讲义气。

    记:你在那么多地方有情妇,你对她们是有感情,还是利用?

    张:我每到一个城市都有女人,有几个。因为住宾馆开支大,又要查房,不安。女人嘛,可以给我提供保护。我对她们没有爱,只是利用。

    记:让我来总结一下你的“张君哲学”。凡是有利于张君的就要不择手段地去做,哪怕抢劫、哪怕杀人;凡是不利于张君,就要坚决除掉,哪怕是同伙。

    记:你们的案子被列为新中国成立以来的第一刑事大案。你们这么多年躲过一次又一次搜捕,但现在你和你的同伙纷纷被捉。你认为,这是偶然的计划不周密,还是必然要被抓?

    张:如果我带的这帮人继续做下去肯定要出事,我很清楚。我手下的那些人做事能力、反刑侦手段都不够高明,他们没有这些知识。

    记:有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抓住?

    张:有预感,在常德作案时就有一种耽心。本想离开常德躲一段时间,于是从广州跑到了重庆。

    记:想没想过重庆警方会抓到你?

    张:我想他们可能知道我在重庆,但我在这里,上清寺、外科医院、中兴路一带都有落脚点,她们身上都有重案、命案。我想先躲在她们家中几个月不出来,等风声松一点再说。反正我已被国通缉,走到东北,哪怕逃到国外都会被抓了送回来。在重庆我很小心,即使不用身份证就可以买到的神州卡我也没买一张,我不用手机,只用公用电话。我怕警方会查到我。我也想到公安可能有我的照片,可能从常德、安乡找了熟人来大街小巷指认我,我很少上街。我想得够细了,但他们(指警方)还是找到了我。其实他们早就把我的关系人布控了。

    记:你感觉在中国,以现在的治安状况,还会不会有比你们更高明的犯罪团伙会逃脱法网?

    张:在中国,即使再职业化的犯罪团伙,要“做事”,又想长期生存,几乎是是不可能的。可能会一时得手,但最终会被打掉。因素有很多。首先国公安是一家,信息传递很快,这里出了事,那里几秒钟就知道了。再说警方的技术越来越先进,很多东西我们连想也想不到,我们斗不过警方。我们的人素质水平也不行。

    记:你认为在你们这个所谓的“行当”里,还有没有超过你们的水平和能量的?也就是还有没有破坏力比你们还大的团伙?

    张:按团伙论,不好比较。但要用你们说的个人综合犯罪能力比,超过我的不会有几个。

    记:你不想对他们劝告几句,让那些象你一样正在犯罪的人尽快收手,向警方投案自首吗?

    张:劝不劝告是一回事。但我要说,在中国的地盘上,任何搞黑社会性质的活动的团伙早晚是要翻船的。

    记:你们抢劫杀人,那么凶狠,但仍有那么多老百姓不怕你们,积极向警方举报你们,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张:可能有人是为了20万元的赏金,但肯定也有不少人是真恨我们。

    记:听说你在被抓前梦见去世的父亲?

    张: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会说我九泉下的父亲也不原谅我,在召唤我。

    记: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在犯罪的道路上走到一定程度会感到恐惧?

    张:被抓那天早晨做了一个很清晰的梦。我梦见去世多年的父亲,音容笑貌很清楚,他喊我:“幺娃”,我喊他“爹呀”。我走过去跪在他的脚下,哭起来,在我非常激动,惭愧没有尽孝道照顾老人时,我醒了。我讲给周怡香(张的情妇)听,她说梦见去世的亲人不吉利,当晚我就被抓到这里来了。但我不认为我的梦和我被抓有任何联系。

    记:我是唯物主义者,我也不相信这个梦就意味着你要被抓。但这个梦至少可以说明两点,一是在人民政权的强大压力下,在警方

    的层层围堵下,你实际上已经恐惧了,心虚了;二也昭示着你们真的是恶贯满盈,死到临头了。

    张:(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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