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白的脉络、肌肉、血管及骨骼都如获新生,渡上了一层浅浅的金玉之色,说不出的神奇。
就在这短短的一日一夜之中,李心白体内的丹元阴阳劫及巽虎邪毒,便无声无息地消弭了。
日光渐渐明亮,温暖的风儿将清晨的清脆鸟鸣与花竹清香送入黑色的纱帐中来,皇茗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缓缓地睁开眼睛,心里无端地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再定眼去看端坐在面前的李心白时,只见他面色中已经带上了健康的浅红,呼吸也甚为平和匀称,呈现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态度,却似是睡着了的孩子一般。
他身上的伤口也已完愈合,只在他精壮**的胸膛下方,留有一个让人心惊的枪伤疤痕。
皇茗月收了星凰咒的手势,看着那个长达几寸的伤疤,一时竟有些失神。她想起了当日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想起了他的鲜血飞溅在自己脸上时的那种绝望欲死的感觉。当时他舍身前来救自己拖困,生生受了嬴武翦的一枪,几乎连命也送掉了。
那时,他仅是出于同仇敌忾之谊,或是还有其它的情意,才替她硬受了这一枪?
皇茗月轻轻地摇了摇头,想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自己脑中驱赶出去。经过这一日一夜的运功疗伤之后,她自己的凰血之力也损耗颇巨,身子有些疲惫软。倘若能像眼前的这个家伙那样,无忧无虑地睡一觉,那该有多好!
可她只要一合眼,脑中便会不断地涌出嬴武翦、颜九真等人狰狞的面容,涌出东周百姓号哭逃难的惨状。百年王朝的气数,江南苍生的安危,以及父亲的遗言,这天大的责任,无穷的烦恼,为什么偏要她一个弱女子来独立承担?
皇茗月轻轻垂下头去,几缕黑绸般的丝已经柔柔地落在了李心白的胸膛上。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感到很累,很累,很想就这样便倒下去睡一觉。
她合上眼睛,屏住了呼吸,按捺住小鹿一样轻快的心跳,将头轻轻地放在了李心白的肩膀上。他那强壮的肌肉和充满弹性的肌肤,让她产生了一种安的感觉,似是这样一kao,便可将一切的烦恼都抛在脑后一般。
皇茗月将那明月一般的脸庞紧紧贴在李心白的肩膀上,心情却忽而变得无比宁静。什么也不用想了,什么烦恼都如云烟消散了,就这样,静静地,与他独坐一会儿吧。
她放松了身子,将身的重量都放在了李心白身上。但她忘了李心白此刻是浑无意识的,那身子一受力,便是直直地往后倒了下去。皇茗月猝不及防,竟抱着李心白的身体一起倒在了地上。一时鬓如乌云般散乱,那脸蛋紧紧地贴在了他那散着热气的胸膛上,柔袅如柳枝一般的身体更是痴缠在了他的身上,便如情人爱侣一般的亲密。
皇茗月的脸儿都煞白了,一颗心儿几乎要跳出嗓子来。偷眼往上一瞄,这才现李心白仍是紧闭双目,对眼前的事情一无所知。皇茗月松了一口气,这才慢慢地撑起身子来。
她的这几个动作,既似孩儿般的天真,却又带着几分少女春色之媚,倘若让世上的男子见了,只怕没有几个不心生怜爱的。
皇茗月抬起身来,见李心白仍是如孩子一般酣眠,就近凝了他一刻之后,心中却又产生了一种不知是怨恨还是伤感的复杂滋味。
是了,他还在睡眠,他什么也不知道!我这一个冷淡若冰、锋利如箭的女子,在他面前,已经变得柔如春水一般了,可他知道些什么呢?
只要醒来,只怕他只记得那个为他伤心欲死的玉儿姑娘吧?
正是心乱如麻的时候,宫门外却忽然传来了一把声音:“皇贵妃,茗月姑娘!”
皇茗月一惊,外头传来的,正是姬玉儿的声音!
皇茗月急忙整理好自己的鬓仪容,又手忙脚乱地将李心白的上衣替他穿好,一切停当后,这才收敛心神,一扬手,拂起那如水飘漾的黑纱,隔空将十数丈之外的宫门打开。
宫门一开,姬玉儿便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说道:“茗月姑娘,北秦人忽然动突袭,嬴武翦以九阴巽虎妖尸阵叩关攻城,我……我义父也驾起血石阴符棺助阵,如今前方战事紧急,谪剑仙老前辈让我转告茗月姑娘,不管心白哥哥的伤势如何,立刻带上他撤离!”
皇茗月大吃了一惊,想道:我不过是在这里闭关了一日一夜而已,没想到前方的形势便产生了如此惊人的变化!
她伸手招来一个凰羿卫士,这才知道关外的战况。
原来,嬴武翦蛰伏数日之后,在昨日终于做好了一切准备,再次对琅琊关动了猛攻!此次进攻,却是以北秦一方的修真之士作为前驱!嬴武翦身先士卒,偕同那九阴巽虎妖尸阵,在琅琊关之外凝起一头黑云巽虎,攻得琅琊关摇摇欲坠。
这九阴巽虎妖尸阵本来已被谪剑仙与皇茗月各毁去一头巽虎妖尸,但如今在那九阴巽虎妖尸阵的两个空缺位置上,却各自多了一
条如蛇如虫,通体出银色冷光的妖物!这两只妖物头部呈三角形,状若怪龙,头顶各生两只丑陋的多杈犄角,颈上与嘴边有根根触须,如蛇乱舞,其腹部平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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