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晕倒在一旁地倒抽了口气,只能猛力吸气吐气以平缓快要爆炸的胸口。
小姐到底在想什么?她真的完不解。她只知道,她这条小命等着平白送人,准备等着跟小姐陪葬。
“你不放我走?”极为困难地吞咽,朱翎简直无法相信,僵直地问。
她不只不放他走,甚至打算杀了他,而且完不在乎让他知道她狠心的打算。生平第一次,他发觉天生该受男人保护的女人,除了像朵需要呵护灌溉的娇弱花朵,也能旋身一变成为恐怖的夜罗刹!
他不是不明白她想湮灭证据自保的心情,可是他绝对无法接受。
用似乎很同情的眼神瞥他一眼,史湘云煞有其事一叹,再度摇了摇头便转身,背着他像是万般无奈地道:“要怪,就怪你那张愚蠢的大嘴巴。”
常言有理:自己种的因,自己去尝果。
是的,怨不得人咩。
第三章
是做梦吧,才会出现如此荒诞不经的画面——
一把锐利的短刀,此刻正在他的面前刺眼地晃呀晃。
他朱翎可是宁王府那个尊贵无比、身份高高在上、从小没受过委屈羞辱、可将人的生死如蝼蚁玩弄手心、极受皇太后和皇后宠爱的小王爷啊!无论怎么想,他都只觉得此刻的处境像是一场梦,不可能在他的生命里发生。
然而,他的理智清楚,也确定这不是梦。
是梦也该醒了,哪来如此强烈的愤怒和束手无措的挫败感。
眼见眼前女子毫不在意男女授受不亲,不只用无礼轻佻的眼神对他上下打量,不时还碰碰他的手腕和脖子,似乎正考虑在哪里下刀才能令他一刀致命。
朱翎感到一阵酸水在胸口翻搅个不停,怀疑自己是不是真要葬身于一介女流之辈手里。
虽然他多少也能明白,她会宁可豁出去的心态,但他不得不承认,遇上疯子是最可悲的事。
只有疯子,才可能无惧于他的身份,在犯下大错以后完反向思考,不但不打算放人乞求饶恕,还打算把他宰了毁尸灭迹。
该死,他可不信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套。
何况他没尝到甜头,一点好处也没捞到!
“你,做事情要想清楚,杀了我不能解决问题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几次暗自深呼吸,朱翎开始改变原本高傲的口气,试着扭转她打定的主意。本来想找机会命令贾府的丫鬟去求援,可那叫作春荷的丫鬟早被她差去当看门狗。
眼下,他惟有自力救济。
“我知道你很怕死,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出来其他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
史湘云用像是没得选择、很抱歉的口吻说:“两个非得死一个溉然目前局势对我有利识好委屈小王爷一游地府!”
可以的话,她也不想当个无情的杀人凶手。
“不是我怕死,而是我们两个之间,实在没有非死一个的道理。”无法接受她说他贪生怕死,朱翎不由得辩驳。
大丈夫,死有何惧——
但毕竟死有重如泰山、轻如鸿毛,怎么说,死在女人手中也太可耻,他不过是不愿意死得如此冤枉。
“喔,怎么说?”史湘云好心情地问着。
生平头一遭得当个杀人犯,但也不急在一时半刻。
反正耗在古代,就是时间多嘛!
无妨听听一个堂堂的小王爷,为了求生,会说出多么荒谬可笑的话来;再说,刀子晃了半天,她也还没培养出当凶手的勇气。
很显然地,当坏人需要时间的磨练。
“杀了我,你也不能确定不会东窗事发,落得更凄惨的下场吧?如果你放我走,我保证不跟你计较今天的事,就当今天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你说这样如何?”朱翎用相当宽容的口吻妥协,当是不跟女人计较。
事实上,他已经非常佩服自己有这番弘大的情操。
“话是你说的,到时计不计较谁知道?”史湘云回以冷冷的微笑。
“你竟然不相信我的保证?”朱翎震惊莫名的表情,活像是在屋内被雷劈到,极度不可思议。
显然,他从来没被人质疑过。凭他的身份,一言九鼎,绝不可能违背承诺的,所以他相当在意她毫不留情的否定。
就他而言,生存之道恐怕已被严重颠覆,让他难以接受。
“你我非亲非故没有交情,要我凭什么相信你?”史湘云轻哼,更是语夹轻讽地道:“就算小王爷今天‘大人大量’,不计较小女子因一时误会而犯下的错误、下的重手,又怎么能确定到了明天,你会不会挟怨找名目
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