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一接过卡,随意瞟了眼,一愣,再翻过来,在持卡人签名处仔细看了几眼。
小七见她这样的神情,十分恐慌,只觉得如芒刺背。
魏一研究半晌,果然拿着卡迟疑的对小七说:“这个卡……这个卡好像是邹将君的啊!你看,”她指了那三个张牙舞爪的字迹,“持卡人签名这儿,还是我写的字!我记得当时很无聊,就将邹将君的卡翻出来,帮他写了名字!唔,我的字很独特,错不了。但邹将君的卡怎么在你这儿?”魏一将银行卡反复研究,嘴里自言自语着。
小七吓得直哆嗦,强作镇定,期期艾艾:“那个……那是因为……”
“我知道了!”魏一猛的盯着小七的脸。
“什什……么?知道什么?”
“小七,没想到你穷成这样了……”魏一万分悲伤的搂住小七的肩,轻拍她的背,“你居然能向邹将君那个丧心病狂的人开口借钱,你肯定是生活拮据到极致了!我这个做姐姐的真是好失职啊!”然后望着头顶的吊灯深深自责一番。
小七想得很天真,小七想将孩子偷偷生下来。她此时最害怕的就是被母亲知道。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不湿鞋的河边。小七的母亲毕竟是产过八胎的过来人,生育一事就像她的主要职业,小七未经世事,怀孕之事哪能真瞒得了母亲。到第二个月中旬,小七就害得很厉害,极度想吃酸辣食物。小七母亲虽是腿脚不便,眼力却没退化,精明得很,一眼便瞧出闺女这是有了身孕。
小七母亲相当气愤,在屋里转了几个圈,狠狠念叨了几句家门不幸后,指了女儿鼻子骂:“你……你说!你肚子里是谁的种!”
小七泪眼汪汪,坐在沙发上,死活不吭声。
“好哇,还护着他!背时砍脑壳的女娃子啊!你晓不晓得这是多大的事?你说!是不是那个邹将君的!”小七母亲将拐杖杵得山响。
小七仍旧不说话,这便算是默认了。
小七母亲又将矛头指向邹将君,说他看着衣冠楚楚一个人,实际上人模狗样。她骂了一会儿,气儿消了些,仔细询问女儿:“你有了崽的事,邹将君知道吗?”
小七心里害怕,立即滚下泪来,摇了摇头。
小七母亲好不容易咽下去的气又噌噌往头上冒,咬着牙骂女儿:“你这个砍脑壳的女娃子!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他凭什么舒坦了就不管了?这婚是现在结还是明年结,婚礼是在B市办还是回我们老家办,他总得有个明白交代啊!”
小七在听到结婚二字上,就吓得一个激灵,哭出声来:“妈,您不要说了!孩子是我自己要生的,邹将君根本不知道,我也不想告诉他!就让我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吧!我求您了妈妈!”
“你!”小七母亲气节,举起拐杖就要打,想到女儿如今是个两个人,终究忍了下来,气喘呼呼的大口出气。她缓了一会儿,说:“你马上给邹将君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他。不然,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用上医院打掉了,我直接一棒子下来,连同你这个不要脸的女娃子一起出脱了!”
小七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拨了邹将君电话。拨了好几次邹才接起,刚说到怀孕二字,他只在电话里冷冷说了句:“打掉。”便将电话挂了。
“他挂了。”小七小声说。
“你……你找的好男人!我,我老太婆真是要被你气死!咳……咳……”小七母亲气得捂住胸膛,喘不过气来,小七吓得赶紧上前,轻拍母亲的背,帮母亲顺气。
小七母亲盯着女儿泪眼婆娑的可怜模样,重重叹了口气:“你呀!太年轻,太不了解男人!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长得又水灵,你急着上人家的床干啥呀!现在肚子大了,丢不丢人?妈也不是贪钱之人,不是非得让他摆多少桌,但总得讲个理儿!现在娃都有了,这婚不能不接吧!他这样连面也不露一个算什么事儿?他想怎样?不认账?不认他的种?是不是看我们是乡下人就好欺负!”小七母亲说到这里,又激动起来,握着小七的手,恶狠狠的说:“小七儿不怕,明天带妈去他单位那儿,咱们找他领导去!”
邹将君是罗太宗集团的董事长,上头哪还有领导。
小七欲哭无泪,但母亲的坚持,让她左右为难。
小七母亲见女儿这副没出息的样,一肚子火,放了狠话:“你要是明天不带我去找他,我我……我一头撞死在你面前,去跟你死鬼老爹说说,他女儿在城里头是怎样的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