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什么根据说她是在我家被人把头砍下来的?”李建平大声叫起来。“就凭那些血主迷?同一血型的人成千上万,割破指手也会流血。”“当然不是光凭地些血迹,奇-_-書--*--网-QISuu.cO管那些血迹就足够令人怀疑的,那么多血,就是一头牛也不能安然无恙地流那么血。她的尸体被扔在你家附近的河里,她的头被装在曾经装过你身上这件西装的塑料袋里,嘴里塞着你穿过挥用袜子,看杂在你十分爱吃的‘胜利八号’白薯之间扔进了同一条河。这么多偶然,看上去平常却都和你有着直接关系的现象如此一致、集中地出现,你还能让它是偶然的吗?你还能否认这事与你无关吗?”“从现象上看,我似乎是凶手。”
“不是似乎,而是只能。你认识被害人,有作案时间,有作案动机——从你那些姘妇的供述中可以看出,你为了满足你的兽欲,是多么不择手段。更重要的是你家是杀人现场,被害人的血流在你,包裹被害人头颅的一切感动品取自你家,而你家只有你一个居住,只能你是凶手。”
李建平笑了,是的,他笑了。
“你笑什么?”单立人对李建平的玩世不恭又恼火困惑。
“好笑。”李建平傲慢地说,“我觉得你执拗、形而上学的态度好笑。你的推论无疑很严谨,很有说服力,一环扣一环,但它是建立有一个牢靠、虚假的前提的,因而再严谨也不免误入歧途,得出错误的结论。
“我的推论是有充分证据的。”
“好吧。”李建平很快地说,显得很活跃。“让我们来看看这些证据,血这么也好,塑料袋、袜子、‘胜利八号’白薯也好,都证明了我家是杀人现场,也只证明了杀人是在我家进行的!除了作案时间、作案动机、认识被害人这些共性条件,我之所以只能是人凶手的独特条件是‘我家只有我一个居住’,而杀人必须是住在我家的人干的,如果我家居住的仅仅是我一个人呢?”“什么?”单立人和担任记录的曲强都大吃一惊。“你不要嫁祸作弟弟,他进不了你的房间,而且他不具备作案时间。”
“我并不是指我弟弟。”李建平狡黠地微笑。“要是的确有那么个人住在我家里,又具备作案时间,你还认为只能我是凶手吗?”“你说话必须有事实做根据。”单立人不安地说。
“我当然有事实。”李建平说,“事头上你们忽略了一个人,那段时间,去年十一月我是和一个人同住的。”
“谁?”“张大雷”。“他是谁?”单立人强压怒火。“为什么从没听你说过?”
“他是我的朋友,河北保定人,每次来都住在我家,我给过他我家的角匙。去年十一月他一直住在我家,后来就走了,没再来,不知去哪啦。”李建平洋洋得意地说,“瞧,现在有三种可能了,一、我杀的人;二、张大雷杀的人;二、我们共同杀的人。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错综复杂、变化万千,看似绝对的事,实际上不那么绝对。”
单立人终于按捺不住了,他懊丧、痛悔自己没能更周到更细致更多一千信地耐心做调查工作,以致精心准备,满以为不可动摇的论点被对方不费吹灰力,一下子推翻了,前功尽弃。他阴沉着脸对李建平说:“我送你副对联:巧舌如簧亦枉然,水落石出终有,横批:及早回头。”
李建平说:“我也送您副对联:办案不象炖豆腐,看事须长三只限,横批:还再练。”
“混蛋!老单一拍桌子。
经过对李建平之弟的讯问,证实了张大雷其人的存在。因其一贯行动诡秘,早出晚归,所以以往派出所和街道居委会提供的情况都漏掉了他。据李建平之弟供述,该张大雷系靠卖尼龙服装、假首饰、瓷盆瓦罐为生,每年都要来本市数次,因李建平爱买些前朝的饭碗、掸子瓶以充风雅与其结识,每次张来便接引至家,提供膳宿,好在张大雷屯在交易中让李建平些微小利。张大雷特征明显,身高一米九,糙黑如陶器。市局立刻向各车站深出所发出通报,并派员至各自由市场、摊贩聚集处查询,同时在头发丝胡同六号设点蹲坑,布置了周密揸找措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