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刀额头上似已渗出一排排细密的汗珠,冷笑道:“你能证明什么?”司徒剑道:“因为你一直认为唐鹤是‘狂鲨会’八大高手之一,狂沙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所以你决不能让他死。”断刀愣然半晌,嘶声道:“仅凭这一点,你居然就认定我是奸细?荒谬,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司徒剑淡淡道:“你觉得可笑,我却认为已经足够了!”他忽然转首对武无极大声道:“武堂主,现在你已经知道断刀就是狂沙派来卧底的奸细,该怎么做还用得着我来教你吗?”
武无极木然的脸仍然没有丝毫表情变化,更没有半点的犹豫和迟疑,右手一动,剑已出鞘,寒光闪过,竟已一剑无声无息地刺向断刀的喉咙。谁都知道,武无极平时虽从不轻易说一个字,但于剑术一道却是异乎寻常的痴迷沉醉,勤练不缀,令同样是剑术高手的尹天仇倾慕不已,称之为“天下第一快剑”。此刻这一剑刺出,竟未带起半点风声,令人防不胜防,果然是其快如电,鬼神莫测!断刀猝不及防,待到惊觉之时,缅刀已来不及出手,仓促之余只得连着刀鞘一起挥动,连消带打,这才堪堪化解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却已惊得汗湿重衣狼狈之极。武无极一击不中,不待招式使老,手臂一缩一吐,第二剑又已刺出。剑至中途,他忽觉后心一痛,瞬间从前胸传出,仿佛被一种钝器刺入了肌肉,贯穿而过,“咣当”一声,手中的剑跌落在地。
这一下变故事起仓促,出人意料之外,断刀本欲拔刀反击,在这瞬间,他所有的动作都停顿了下来,难以置信地瞪视着双袖飘飘两手空空的司徒剑。武无极慢慢垂下头,死鱼般的眼睛看着从胸口突出来的铁扇,同样感到难以置信。他慢慢转过身子,面对神色从容、好整以暇的司徒剑嘶声道:“你……你是不是……杀错人了……”司徒剑微笑道:“不会弄错的,该杀的本来就是你,你才是狂沙的奸细‘天字一号’!”武无极和狂沙的脸上,肌肉一齐扭曲。
司徒剑道:“唐鹤是我爹安排在狂沙身边的奸细,你本不知情,当日也无杀他之心,但听我爹说要留下活口的时候,担心唐鹤会被严刑逼供泄露机密,所以才决定杀人灭口。那时候我爹就已经开始怀疑你的来历,所以特地命人搜集你的资料,意外发现在你投靠本帮之前,出身、姓名、师门,一切都无史可考。不过,若非刚才你太着急,急着要杀死断刀做你的替死鬼,我还是不敢断定你就是‘天字一号’。”他叹了口气,苦笑着又道:“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平时你从不与人接近是因为担心暴露了来历,从不多说一个字是为了自己不会说错话。你的确天生就是个善于隐藏自己的卧底高手!”
武无极脸色惨白,颤声道:“可是……你……你的武功……”一句话还没说完,剧痛忽然传遍身,大口大口喘着气,生命似已到了油尽灯枯的最后时刻。司徒剑微笑道:“你是不是突然发现我的武功并非如传言中的那么不济事?你既已将死,我以实言相告让你死得安心又有何妨?有些人天生就善于隐藏,你隐藏的是身份和来历,我隐藏的却是身份和武功。”他微微一顿,又道:“本帮有四大堂主,其中朱雀堂堂主素来神秘,除了我爹和他自己,谁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现在我不妨告诉你,其实我就是朱雀堂堂主,你们平时所看到的浪荡公子,不过是种掩人耳目的手段,只有这样才不会让敌人怀疑我注意我,做任何事也就方便得多。”武无极惨笑道:“好……”说出这一个字,终于支撑不住,砰然倒毙。
司徒剑居然就是那个神秘的,化名“柳姬”的朱雀堂堂主!?这条震撼人心的消息不啻如惊天霹雳,在每个人心头轰炸开来,简直比武无极就是“天字一号”更令人震惊!狂沙愤怒的目光投向一脸疑惑的尹天仇,那意思是说:“你不是说司徒剑不学无术,武功稀松平常,十足是个无耻小人吗?你居然也看走了眼。”尹天仇苦笑着摇摇头,耸了耸双肩,状极无奈。
司徒剑面向狂沙,一脸嘻笑,悠悠道:“‘天字一号’这份大礼,会主是否觉得满意?”狂沙脸色铁青,怒极而笑,大声道:“好,很好!司徒剑,原来你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原来你就是那个狡猾又神秘的朱雀堂堂主,倒是我小瞧你了!”他忽然仰天一声长笑,对三大高手使了一个眼色,森然道:“来者皆是客,你们就好好招待我们的客人。”话犹未了,三大高手已一齐扑出,一把刀、一支九节鞭、一对流星锤,三般武器同时出手,尽往司徒剑身上招呼。只听一声虎吼,断刀挥刀冲上,截住“杀人不留手”战成一团。
司徒剑赤手空拳以一敌二,竟也不落下风,与“圣手”和“巧手”你来我往斗得难分难解,但要取胜却也是千难万难。纠缠片刻,忽听尹天仇大声道:“司徒剑,你果然也把我骗了!”他右手已断,纵有高超剑术也已徒劳,但轻身功夫却未受到影响,竟也欺身加入了战团。战况越发混乱,突然间,只听“巧手”怒喝道:“尹天仇,你……”随即发出一声惨呼,整个人都飞了起来,落在狂沙的脚下。狂沙赫然失色,喝道:“怎么回事?”话音未落,“圣手”也发出一声惨叫,被司徒剑以掌作刀砍在右颈的大动脉上
,立即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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