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头传来微哑的冷讥声:“哦,这么有把握?”
欲将蔺纚衣强拉出去的家丁回头,瞧见出声的男人,忙不迭地要将她押出去。
蔺纚衣哪里肯?硬是使尽力挣扎着,她现下虽是很饿,没啥力气抵抗,可若是让人推出去了,她肯定还要饿很久……她在宫中老早就让爱贵妃把她给养刁了,哪里受得了饿?
蔺纚衣不想花光身上的银两,她自然得死皮赖脸地赖着不走。
“放开她。”男人再次出声。
蔺纚衣感觉身上的拉扯不再,起身微微打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衫,缓缓回头对视着出声喝止的男人,突地一愣。
他是管事吗?这么年轻俊美……不过还差十一皇子一点点。
男人放任她毫不掩饰的直视,他端视着她绝美如花的美颜,半晌才道:“莫怪你这般有把握了……”美人他瞧过不少,但是双眼如此灵活有神而放肆勾人的,她倒是头一个。
看她的行为举止落落大方,压根儿都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女儿,看来……或许她又是另一个打着尉迟府主意而来的蠢女人。
“我的肩能扛、手能挑、腿能跑,没什么粗活干不了的,我自然有把握。”不过,她在深宫内院里让爱贵妃养得太过优雅,不知道现下还能不能干粗活,但绝对比那一干手不能挑的千金大小姐还来得好。
“咱们尉迟府里的丫鬟犯不着那么辛苦。”听起来,像是他尉迟府里专欺女人似的。“你说得好似只为了饷银工作,可我尉迟府要的不只是机伶的丫鬟,还要可以为主子分忧解劳的丫鬟。”
他可不认为眼前的女人,会是个忠于主子的丫鬟!她的目光太野、太傲,不像是平常人家的女儿,却也不太像是养在深闺的千金。
他不需要这种丫鬟伺候,不过……若是将她留下,倒也没什么不好。
“只要主子待我好的话,我没有道理不对主子克尽职责。”她不疾不徐地道。
可不是吗?倘若这尉迟府里的主子可以像爱贵妃那般待她,她没道理不回报,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这道理她可是懂的。
“你这丫头说那什么话?你知道在你眼前的人是谁吗?”家丁听她这么一说,吓出了一身冷汗,忙不迭地制止她,就怕她一个不小心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大少爷要是一怒,大伙儿都不用过日子了。
“他不是管事吗?”她轻挑起柳眉。
“你在瞎说什么?他是尉迟府的大少爷,你……”家丁架起她,打算赶紧将她拖出府外,免得连累府里的下人。
“留下她。”
“大少爷?”家丁一愣。
“我说……留下她。”
尉迟方勍轻勾起唇笑着,一双深沉的黑眸直睐着让人弄乱发髻,一脸狼狈的蔺纚衣。
有意思!这女人确实是相当有意思,姑且留下,正好可以让他解解闷。
“叫什么名字?”
“蔺纚衣。”
她答得有些不甘不愿,然而他是主子、她是奴婢,主子问了奴婢岂有不答的道理?可不知怎地,她就是同他不对盘,不知道是不是在街上听了太多闲言闲语,让她对他起了成见。
谁要他就是声名狼藉的尉迟府大少爷尉迟方勍呢?
听说这府里的下人流动如此之大,他正是主因……听说他相当严厉,只要他不满意,他立即赶人绝不留情,也听说他对面貌姣好的丫鬟辣手摧花……传闻挺多的,就不知道哪一件是真的,若照她眼前所见,她猜……部都是真的。
虽说她现下不过是正式踏进尉迟府罢了,但是看得出来,府里的家丁挺怕他的,而府里的丫鬟皆战战兢兢,自她踏进府里至今,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没有移开……要她忘掉那些传言,也真是不容易啊!
因为感觉上尉迟方勍倒还挺吻合传闻的……她只是打算做些蠢事让主子把她赶出府,赚笔小小的补偿费用罢了,她可不想赔上自个儿的清白。
“出身何处?”
尉迟方勍没猜出她的心思,但见她一双狡黠的水眸转啊转的,也猜的出她正在打量尉迟府的一切,当然也包括打量他。
他没迟钝得没发现外头对他的传言,然嘴巴是长在他人脸上,他没有半点权利制止他人张扬,但她若是笨到听信传言,又何苦到尉迟府为奴?
她在盘算什么?
挺有趣的!他真的挺想知道的。
“广陵。”现下打算做身家调查吗?早知道这么麻烦,她就该要把先前选秀女的个人名单带出宫,上头有她详细的资料,让他自个儿瞧瞧便成,省得他一问、她一答,站得她两腿发麻,饿得两眼发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