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疼她若手足般的爱贵妃娘娘……天晓得她是多么不舍得要离开皇宫大内啊!当所有得知可以回乡的宫女们在狂欢庆祝时,只有她是躲在被子里偷偷落泪的,她是多么痛恨皇上这突如其来的德政!
难道皇上会不知道有些宫女一旦被遣返回乡之后,下场会是多么地可怕吗?倘若不是被推进有钱人家签下终身契,便是嫁入有钱人家为妾,若是再惨一点的就是被卖入烟花之地……皇上的德政可真是德政?
至少她知道,对她而言,绝对不会是德政,甚至会让她老死在异乡……
不对!现下可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她得要想想办法,不能再像以往在宫里时处处要爱贵妃娘娘适时拉她一把。
她得要马上做好决定,看是要在这京城落地生根还是回广陵,倘若是留在这里,她该以何为生?身边的碎银是不够她做小生意的,而她更不想典当这枝穗簪,可若要保住这枝穗簪……
“京城首富尉迟府又要招奴了?”
“可不是吗?每一回总是这么大手笔,一次便要二十个入府。”
身旁有人摇头晃脑地说道,让蔺纚衣一双耳朵不自觉地竖起。
“那是因为他每次辞退的奴婢总也要十来个。”
“这尉迟府的少爷们可真难伺候!”
蔺纚衣不自觉地走近两人,听着两人交头接耳地谈论着墙上的公告。她一抬眼,睇着公告上头写着长短契不拘、供食宿、年底时有饷银……看起来似乎是挺不错的,不过听那两位大哥说……这尉迟府里的少爷们似乎并不好伺候。
哼!地方首富有什么了不起来着?她就不信他富甲一方到可以同皇室平起同坐!
“可不是吗?”那人又接着道:“不过,听说若是由大少爷开金口赶人的话,还有一笔相当可观的补偿费用。”
“真的?”蔺纚衣不由自主地开口。
倘若真是如此的话……说不定她倒是可以加以利用,到时候还怕攒不到经营小生意的本钱?
“你是……”那人闻声,回头睐着她。“唷,小姑娘长得挺标致的……”
蔺纚衣轻挑起眉,瞪着眼前的男人,努力地要自个儿压下脾气,轻声地问道:“敢问这位大哥,尉迟府要往哪儿去?”倘若不是为了得知尉迟府所在方位,她铁定会转身离开,免得自个儿一个不小心吐出来,那可真要伤人了。
唉!明明有个好君主,又是处于盛世,可就是不知道为何在这京城里还是有此等不知羞耻的登徒子?
“哎呀!你该不会是要到尉迟府去……太可惜了,倒不如到舍下,让在下好好地……”
蔺纚衣冷眼睐着他,打定主意不再询问眼前这两人,横竖尉迟府是京城首富,既是这么有名,相信她若是同人打探的话,该是可以得到一些消息,她不需让眼前这两个登徒子调戏她。
打定主意,她轻拉着罗裙转身往另一头走,却见两人将她一前一后地围住,挡住了她的去路。
“两位大哥,有事吗?”她轻声问。
她知道她长得绝艳无比,宫内的十一皇子甚至还对她情有独钟,但碍于她无法容忍男人三妻四妾的的德行,所以不予回应,而眼前这两个荒诞不经的男人竟在宫城外的街道上调戏她,而满街的人潮却视而不见……这是怎么着?天底下是没有王法了不成?竟在天子脚下放肆?
“小姑娘,瞧你的打扮,你定是这一批方被遣送回乡的宫女,是不?甫出宫,怎么又急着要为奴为婢的?依小姑娘的姿色,在下倒是挺愿意照顾小姑娘的,就不知道小姑娘……”
“滚。”她冷声道。
她生气了!她最恨的就是这种男人,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她轻薄,还一副给了她天大恩泽般的姿态……皇上要以德治国之前,为何就不先想点办法治治这些目无王法的男人?为何不让女人可以不用担忧男人无礼的轻薄?
笑话!他以为她是谁?
倘若她真要委身男人的话,随便挑一个都比他像样,他算是哪根葱哪颗蒜?
“什么?”
“再不滚的话,本姑娘可是要叫人了。”别以为她是个不解世事的小姑娘,他们注定要倒楣了!以为她会任人欺负而不吭声吗?哼!她又不是愚人,哪有让人欺负了还姑息的道理?
他们以为女人天生就该让人欺负吗?哪有这种道理?
“叫?要叫什么?咱们可是好心地想要……”
蔺纚衣哪里有心情等他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