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珍儿,你差婢女去抓药吧!”
轻柔的声音传来,君不二的眼微微一膘,赫然发现原来在炕边还有一人,而且他不知道在啥时被人搬进屋里头了。这是哪儿?
有霞帐避风,有暖炕聚热,这才像人住的地方,不然外头天寒地冻的,要是他在柴房多住个几天,岂不是要把命都给丢了?
“我知道了。”华纳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跟在大失身后往外走,还不住地开口问:“大夫,这一百五十文钱,我可不可以分期付啊?倘若一个月付上十文钱,然后……”
接下来她再杂念些什么,君不二已经偷偷括土耳朵不想听了。讨价还价已经够荒唐了,想不到她居然还要求要分期……难道毕府的宜贵都是假的吗?
要娶这种媳妇,他干脆独身算了,省得气死自个儿。
管她长得再倾国倾城,这种女人都接近不得……
“你醒了?”
毕招金瞅着微张开眼的他,看他咬牙切齿的模样,笃定他定是清醒了,便以掌心轻触他的额。
不会吧?他听说生性放浪的应该只有一个,该不是连她都有这恶习吧?君不二瞪大眼直望着她那一双不算纤柔的手。
毕招金不疾不徐地开口道:“待会儿等药抓回来,就先喝下一帖,该是可以让你解解热才是。”她谈然地道,眸底的清冷让人猜不出她的想法。
不过,她应该只是想知道他的热度罢了。
不对!这个女人心怀不轨,先是拿馊包子给他裹腹,又拿了过短的毛毡给他;她心肠之狠毒可见一斑,他不能再上当了。
“今儿个你好生歇息。”她又道。
“哦!”只有这样?
“不过从明儿个起,你就得加倍的工作把药钱给补回来,直到你补足钱为止,你就得要离开毕府。”她的声量不大不小,倒也没什么抑扬顿挫,可听起来偏是恁地威严。
“哦!”他就知道,怎么可能那么简单便放过他?
“我替你算过了,你在毕府工作一日,约可赚上十文钱,倘若这其间都没发生什么问题的话,大概只消半个月的时间,你就得要离开这里。”毕招金淡漠地道,言行间皆是命令而非商议。
“嘎?十文钱?”有没有搞错?
他辛苦工作了一天,结果钱竟只够买一顿吃食果腹?
“你住这儿、用这儿、吃这儿,自然得要掉些琐碎的支出,是不是?”毕招金不厌其烦地讲解一遍。
“那倘若我住回柴房呢?”是不是可以让他少算点房钱,早一点离开?
他现在只想少待一天是一天,横竖他就是不娶,谁都不娶啦!他只想要快点离开这里,要不然他回头同师父拿个一两银子来赎身不就得了?
让师兄笑他没志气,让师父骂他办事不牢,也总比被人凌虐致死的好吧?
“下次我可不会再把你抬来这儿。”她淡道。
“嘎?”
言下之意是说,倘若他要是一个不小心又病倒的话,那么他得要替自个儿负责罗?倘若病死在柴房也是他活该罗?
这是什么道理啊?他怎能再待在这个地方?
“你体息吧!今儿个住这儿、用这儿,我不会同你计较的。”她依旧清冷地道,瞬即走出房外。
“你以为这儿是客栈啊?”他悄悄自语道。
他是来当下人的,本来就应该管吃管住,怎么连吃住都要同他计较?
啧!说什么她不会再把他抬来这儿—……咦?她抬他?依她那般纤瘦的身子怎么可能抬得动他?
他是不知道这儿离柴房到底是有多远,可他的身形泅拔,凭她怎么抬得动他?就算她真抬得动他,他也不认为她这千金大小姐愿意委屈自己抬他这个下人到暧帐里。
哼!以为说这些话,他就会感动吗?
他可是永远也忘不了那馊包子的味道,还有她蓄意拿过短的毛毡给他,害他因此染上风寒。
“小姐,药煎好了。”
清脆的嗓音柔柔传来,在混沌睡梦中的君不二微微拧起眉头。
又是谁啊?怎么每当他快要睡着时,总会有人在他
耳边聒噪个没完?
既然有心要医治他的话,何不让他好好休息,别再吵他了?
一帖药要三十文钱,他得要于三天的活儿才买得起,既然这药是他自个儿出钱买的,她就好人做到底,让他休息个够,要不然他哪来的体力替她卖命?
“喂他。”这清冷的声音不难猜出是谁。
不会吧,又要吃药了?他才只有五帖药可以
吃,能不能省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