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这制造乌龙和被乌龙的俩人聊得出乎意料地愉快,以至于丛扬同志回到家里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了九点半。匆匆忙忙洗过澡,丛扬躺上柔软的大床使劲回想,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话题是怎么从程旭和温婉女为什么跑到快餐店转到丛扬悲惨的各科成绩的。以至于程旭同学面不改色说出“那以后一起做作业”之后她竟然也能淡定地表示赞同,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胡思乱想的结果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睡不着的直接后果是第二天程旭同学下来叫丛扬同志一起去上学的时候,花了至少五分钟才把某人从梦中叫醒。当然,有程旭同学在,我们的丛姐是不会迟到的,但是上课的质量就不能保证了。
周四前两节课是语文,丛扬还能靠着书包里昨天晚上没来得及还的点着头撑过去,后两节的英语课就实在撑不住了。瞅准英语老师是个温和的小姑娘,丛扬把塞进抽屉里,书本一立,干脆埋头大睡。
正太同学看得很无语,推了丛扬几次,都没能把这位大姐从周公的怀抱里拉出来,后排的同学已经开始窃笑,正太红了脸,右手肘回到“三八线”以内,表情严肃满脸正经地把目光移回了可爱的英语老师身上。
然而尽管我们的正太同学已经从后排同学的笑声中领悟了这个年龄段男女生之间某种不得不说的界限和某种不能明说的懵懂,介于他的一贯正经,明白的时机终究是晚了一步,正太同学还是被迫中枪了。仅仅是下课十分钟,林慕暗恋把了高中部程旭当凯子的丛扬小妞的消息就如同雨后竹笋疯狂发展,并且在最后一节课剩下的四十五分钟里头像收割过的韭菜一茬一茬地得到持续性更新。等丛姐跟周公拥吻拜拜过后回到现世,这一流言已经从“据说”打头的初级内测版本,升级成了有“XX亲眼看见”专业认证证书的当前最高端版本。
鲁迅先生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很显然,丛姐班上的这帮孩子们在临近中考的沉默压抑中,传播和制造八卦的功力得到了变态性的强悍发展。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林慕和丛扬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只不过他们俩的不知情一个源于好学生的腼腆,一个得归因到傻大姐的自我乐呵上。
中午回家的时候丛姐受到了一个小打击。继昨晚“黄昏把酒,月下谈心”之后,丛扬本以为程旭同学面对她的时候脸上该带些笑影了,起码自己对他已经与众不同了不是?可当丛扬看见程旭依旧一张扑克脸誓把面瘫进行到底的时候,丛姐悲愤地认命了,这家伙兴许根本就是面部神经坏死症患者,还是永远不能希望他能康复的那种。
什么?早上看见睡眼朦胧的某人的时候某面瘫疑似发笑?咳咳,某人都睡眼朦胧了,能分清面前站的是谁已经难得,还能期望她看清楚人家脸上用游标卡尺才量得出来的细微表情变化么?
进家门的时候丛姐又受到另外一个小打击:正牌丛扬妈回来了。
丛扬进门发现鞋柜上整整齐齐摆着一双高达12厘米的高跟鞋的时候顿时眼前一黑,想起来自己还有个最大的问题没解决:怎么在人家亲妈的眼皮子底下伪装人家女儿。要知道,当初能顺利过关,完是丛扬妈老板的功劳,二十天左右的出差可不是假的。
但现在人回来了,她没那个立场也没那个能力更没那个胆子把人往外赶,只能硬着头皮顶着她女儿的壳子上。丛扬活了二十多年的灵魂顿时有一种欠下人家救命钱并且砸锅卖铁也还不上的负债感。
丛扬妈在厨房做饭。餐着上已经摆了三个菜,碗筷也码得整整齐齐,餐桌边上电饭煲的指示灯停在“保温”的位置,淡淡的米香弥漫到空气里头,泛着那么点子家特有的温馨。
丛扬脱鞋,放书包,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终于叫了声:“妈,我回来了。”
一张保养良好的脸迅速从厨房探出来,丛扬妈挥舞着铲子看上去有些惊喜:“快洗手,准备吃饭。”
这一顿饭吃得十分艰难。丛扬妈带着惊喜和打量的目光一直在丛扬周身三厘米范围内徘徊,不时推过来一个盘子,讲讲某个菜比较新鲜,某个菜比较营养,某个汤适合现在多喝点,惯有的冷淡中夹杂控制不住的热情,搞得丛扬毛骨悚然,不知道今天是刮了哪阵风,丛扬妈是不是也被穿越了。
一顿饭结束,丛扬放下筷子正打算交代一句“我吃饱了”然后溜之大吉的时候,被对面的丛扬妈一句话定在了餐桌上:“今天是你爸爸去世之后你第一次叫我妈。”
Oh god!佛祖玉皇上帝耶稣,谁现在有空救救我们丛姐,她已经彻底震惊了。
丛扬妈心情有些激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头,一时没有注意到丛扬的异常:“这么多年,你一直不肯叫我,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毕竟你爸爸出事的时候你还小,那些事情不适合告诉你。但我没想到,你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后来我想告诉你,你已经不愿意听了。扬扬,妈妈问你,现在你愿不愿意听一下当年的真相
?”
丛扬正襟危坐,表示自己很乐意听,脑海已经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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