炯熠黑眸彻底烧起焚热的光芒,比夜空的星子还要灿烂、还要夺目,紧绷的欲望一触即发——
原本静谧的书房传出阵阵粗喘与娇吟,为月夜染上一方闺艳色彩。
第八章
廊亭外,石道边。
暗处,一对用“唇枪舌剑”打得火热的俪影,在某道严重迟缓、频频顿足的跫音靠近时骤然分开,女方还因这不识相的打扰,发出气息不稳的低呼,连忙扯回半敞的衣襟。
“雍偃、阿清,这么晚还在这里,做什么?”跟她一样想找地方躲起来吗?
一听这憨傻的语气,便知那个不识相的人是谁。
“呃……我们没、没做什么啦……”月黑烛远,看不出阿清双颊格外艳红,残存情欲的氤氲美眸狠狠瞪了老神在在的丈夫一眼。
讨厌!就说不要在屋外嘛,你看,被从恩逮到,羞死人了啦!
雍偃歉然陪笑,不疾不徐捡回方才被妻子扒下来、目前正躺在草地上纳凉的儒衫穿妥,转而朝一脸莫名的打扰者亲切笑道:“堡主早已回房多时,夫人怎么反倒独处屋外,散步吗?”而且还是到这人烟稀少、隐僻幽暗的地方来。
近来夜里,穆鹰只要到了秦从恩该就寝的时间,就会结束任何商谈或议事回到寝房,想当然尔,他这个日夜操劳几乎等同于漠鹰堡总管的右使,也得以提早回到娘子的怀抱。而他娘子在问出穆鹰“按时回房”的缘故来自于妻子后,就顺便在他耳边叨念,“你看人家穆鹰对老婆有多好”之类云云……
“是、是呀……穆鹰回房了。”但她不是出来散步。
秦从恩吞吞吐吐,又回首望了眼寝房的方向,一抹落寞也跃上层眼。
她原以为这样的安排对穆鹰最好,但在听见燕燕对她说“喜欢穆鹰”,所以愿意这么做之后,她的胸口就一直闷闷的,好难受,突然不想留在房里——
不对,正确来说,是她不该留在那里,因为……会妨碍到他们“圆房”。
“从恩,你的脸色怪怪的,小锦囊里的糖吃完了?”女人的心思终究比较细腻,阿清很快便发觉她的异状。
秦从恩摸摸腰间的红色锦囊,摇摇头。
“糖,还有。”可是,她觉得好难过,连糖都吃不下,只想躲得远远的。
阿清再度揣测——难道从恩和堡主吵架了?呃,这不太可能,因为这两人一个不会吵,一个懒得吵,根本吵不起来。这番揣测,排除。
“还是你身子不舒服,正要去找我?”
秦从恩仍是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有一点……”话刚落,她的手腕就被阿清抓起,仔细诊脉。
“好好的呀,很健康。”阿清诊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雍偃审视秦从恩,瞧见她脸上呈现不同于平日开怀的郁闷模样,豁然察觉不对劲的地方应该是在她“心里”。倘若她身子不舒服,来找阿清的,应该是某个疼老婆疼到人尽皆知的男人。
“你怎么夜里一个人逗留屋外?”堡主却没追出来?
“从恩想,躲起来。”她照实答。
嗯,她果然不懂如何说谎,很好问话。
“与堡主玩躲猫猫?”穆氏夫妻好个闲情逸致,不过以他与穆鹰多年的交情来看,杀敌比较拿手的穆鹰不像是会玩这种游戏的人,要玩也应该玩老鹰抓小鸡。
“不是……”
“不然是什么原因?”
“从恩不想看到穆鹰抱着燕燕,不想看到穆鹰陪燕燕说话,不想看到穆鹰陪燕燕睡觉……”她咬咬唇瓣,愈说愈觉得凄凉,愈想愈觉得孤单。
“什么!你看见什么?堡主对燕燕上下其手?!”阿清瞪眼惊呼,看着泫然欲泣的秦从恩一脸像是被抛弃的可怜猫儿,不禁火冒三丈,双手插腰斥声责难:“该死的臭男人!新婚不到三个月,就移情别恋、心怀不轨、居心叵测、色欲薰心、辣手摧花、厚颜无耻,外加丧、尽、天、良!”
“娘子,你的语文造诣进步很多唷!”雍偃击掌鼓励。
“不敢当,是相公您教得好。”阿清抱拳作揖。
“阿清说太快,听不懂……”
怯怯咕哝声响起,阿清这才将注意力移回被遗弃在一旁的女主角。
“哎呀,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当真看见堡主与燕燕‘相好’?”据从恩形容,应该是这个意思没错。
唉,可怜的孩子,打击一定很大,但是——
堡主对燕燕并没有这个意思。
雍偃双手环胸,斯文清逸的脸庞若有所思。假使有,诚如他所言,朝夕相处之下,堡主早该对燕燕下手了,何必隐忍至今?
“这其中也许有什么误会?”
秦从恩摇头,圆圆的眸子蓄起两泡晶莹湿泪,吸了吸鼻子。“从恩没看见,可是,从恩安排
穆鹰和燕燕圆房。”
圆房,会脱了衣裳,她不喜欢穆鹰脱了燕燕的衣裳,也不喜欢燕燕脱了穆鹰的衣裳,不喜欢,非常不喜欢,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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