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鹰交代过,来到漠鹰堡以后说话必须小心,不能随意泄露她代嫁的秘密,否则秦家就不能平平安安的……
“好了,该起身穿衣梳妆了。”少妇扶起浴盆里的人儿,燕燕转身拿来干净的棉巾与衣物。“对了,夫人能说说当初如何与堡主定下婚约的吗?”
哦,一定是段可歌可泣、山盟海誓、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
少妇一脸梦幻欣羡,替只能任她们摆布的秦从恩穿妥精致的嫁衣。
“她不是正牌的秦喜韵,自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回答的是一旁始终沉默以对的燕燕,她一开口,便让另外两名女子的脸色跃上讶异,尤其是少妇,盯着秦从恩看的眼儿瞪得比铜铃还大。
“她不是正牌的秦小姐,那她又是谁?”
秦从恩惶惶然看着似乎看清一切的燕燕,像个犯错的小孩咬着下唇,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代嫁的秦家人。”燕燕面无表情说道。
“代、代嫁?!”少妇的眼儿又睁得更圆了。“那么正牌的秦小姐人呢?为什么需要别人代奇Qìsuu書cò嫁?”难道内情并不简单?
“那个……穆鹰说……不能说出去……”秦从恩硬着头皮插嘴,手足无措地下晓得该如何解释。
“听我哥说,秦喜韵与一名山寨主暗生情愫,穆大哥自愿退出,而为保秦喜韵与秦家的声誉,穆大哥便找了个女人顶替秦喜韵。”燕燕素手轻拂浴盆里的花瓣,说得轻描淡写,宛如谈论天气一般,最后才把视线放在秦从恩身上,一抹苦涩在眼底闪逝而过。
见燕燕没有停口,秦从恩急了,慌张地咬起手指。
“不能说出去的……不然少主、小姐、平总管、帐房大叔、厨房大娘、长工爷爷、安儿、小兰、翠绿、阿仁、还有很多很多人,就不能平平安安的……”
“等等、等等!你说的那些人是谁啊?”少妇听得很模糊。
“就是少主、小姐、平总管、帐房大叔、厨房大娘、长工爷爷、安儿、小兰、翠绿、阿仁、还有很多很多人……”
“啊?”有问等于没问嘛,这一票子人到底是谁?
少妇打量起一脸忧急的秦从恩,从她的眼神、小动作及说话的方式,隐约察觉她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你……”
“她是个痴儿。”燕燕肯定了少妇的疑惑。
这回,少妇用手掩住张大了的嘴。
穆鹰也到了该传嗣的年龄,此番前至京城娶妻,人人乐见其成,结果没想到娶回来的不是灿丽妍艳的绝色美人,也不是娇弱可人的小家碧玉,更非风采夺人的女中豪杰,而是丰腴柔嫩的痴儿——
且是个代嫁的痴儿?!
“不能说出去……”看着少妇震惊的模样,这话,秦从恩重复了第三遍,内心愈来愈慌张,眼底也流露出恳求。
“阿清姐是右使夫人,不会泄密的。”燕燕淡道。
“是啊是啊,事关重大,我绝不会吐露半字,你放心!”阿清豪气干云地拍胸脯保证,转而问向燕燕:“我当家的知道这件事吗?”
“应该会知道,雍大哥或许晚点就会告诉你。”现下,堡主与左右使正在书房谈事情,这件事理应也是商讨的要事之一。
思及此,燕燕敛下羽睫,眼中又染上一层淡然如影的苦涩。
“这样啊。”阿清又转向秦从恩,爽朗的性子没让震惊停留太久,便将她带到铜镜前,压着她坐人椅中,梳起她乌黑半湿的长发。
“堡主这么做定有其道理,既然你就要与堡主成亲了,往后咱们就是自己人,有啥问题都可以找我或燕燕商量!”若忽视这女子是个痴儿的事实,以她清秀圆润的外貌、再加上她们的掩饰,应该不至于招来闲言闲语。
又见秦从恩圆亮清湛的瞳眸里写满“别说出去、听不太懂”的心急与迷惘,阿清了然地放慢速度,还带比手画脚的方式说道:“你别怕,我们不会说出去的,你有什么问题也别找别人间,找我和燕燕才不会穿帮,懂吗?我是阿清,她是燕燕,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们不会说出去……
秦从恩垮下来的嘴角总算扬起弯弧,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指指自己。
“从恩。”
“你叫从恩啊,可是我们往后在人前得唤你夫人,别不理我唷!”
“夫人?从恩多一个名字?”
“不是名字,是称呼。但既然要找人代嫁,为什么会找你?你可是个痴——”
阿清陡地打住,没让不好听的字眼脱口而出,毕竟正主儿就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