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队之中,有人提出了假设,立刻引来多方点头附议。大伙儿纷纷望向堡主手中的车轭,车轭里侧接触马颈之处,被人刻意刮出不少粗层,这便是造成今日意外的元凶。
那些粗糙的木层不至于伤害马儿的性命,却能令它们在磨破颈部的皮毛后感到疼痛难当,愈是疼痛,它们愈是挣扎逃跑;愈是净扎逃跑,就愈感疼痛。
“我想也是,车轭定是被有心人动过手脚,而会坐那辆车的也只有夫人。”
“难怪那两匹马出发时还好好的,到了半途却突然发狂,原来是受不住疼。”
“妈的,老子我养马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脖子被人拿有粗木层的木条勒住,会有多么难受!
几个大男人摸摸自个儿的脖子,均有志一同地点点头。
“今日的意外,有没有可能是‘骠马帮’所为?”燕绍云皱眉揣测。
“骠马帮”算是漠鹰堡的世仇,好几年来始终在边关塞外横行霸道,袭击村镇及牧场,烧杀掳掠,种种行径令人发指。多年前,穆鹰还以带领一批伙伴赶杀马贼为业时,曾与他们几番交手。
后来,穆鹰转而经营马队运输生意,骠马帮也曾袭击漠鹰堡运输货物的队伍,结果都被修理得惨兮兮、锻羽而归,自此漠鹰堡也奠定了强而不坠的声誉,骠马帮倒是聪明得没敢再捋虎须。
“有可能,有可能!”燕绍云的推测,又是引起弟兄们一番热烈回响。
“听说他们老大嗝屁了,下头好几派人马蠢蠢欲动,准备推立他们的头儿当上新帮主,如果要让众人心服口服,打击漠鹰堡不啻是个好法子!”
“嗯,我也是这么想。”燕绍云摸摸下颚新生的胡渣子,不忘转向一旁。“堡主,您认为呢?”
火光映在穆鹰桀骛劲酷的面容上,火影在鹰隼黑眸里跳动。他盯着手中的车轭,抿成一线的薄唇微掀,沉厚的嗓音冷冷流泄。
“也许。”
也许?
堡主是否发现了什么端倪?
众人不禁把目光投注到穆鹰身上,看能不能听见什么不一样的高超结论,他们的堡主可是万中选一、精锐不可挡的男子汉呢!
只见穆鹰将车轭丢人篝火,迳自倒出水袋里的清水洗净双手,不怕烫地徒手撕下半只烤熟的野雁,又捞了碗热汤,没再开口。
他拿着食物起身,离开篝火,走向十步之遥的羊毡帐。
“也许是,还也许不是?”某人很不识趣地发问,顿时在众人眼神的围剿下没了声音。
呆子呀,还问!没看见堡主心情恶劣吗?
弯身进入帐内的穆鹰,直接走向最里侧铺了毛毯的被窝处,高大的身躯顿时让足以容纳三个人的丰毡帐显得狭小。
他盘腿坐在拢起的被窝旁,将食物置于腿边,审视被窝里那张连睡梦中也不甚安稳的容颜,在端详到秦从恩圆脸上紧蹙的柳眉时,沉敛的黑眸不禁一冷。
白天发生意外后,惊魂未定的她像个小娃儿般紧紧攀着他的颈,最后在他怀中不安地昏睡过去。于是他命人就地扎营,自己则在帐内脱下她身衣物,彻底检查她的伤势,所幸只是有些瘀青,没伤足初愈的右臂。替她上过药后,他才暂时放下心来。
不过,事情尚未终结。
车轭……正如其他人所言,很显然被动过手脚,意图就在酿造这起意外。
会是谁要对从恩不利?抑或是,针对他而来?
穆鹰双手握拳,凌厉的沉怒在黑瞳中犹如暴风般扩大。
“穆鹰……”
细小的好比蚊子叫声的呼唤怯怯响起,打断他的沉思。
“睡不好?”他很清楚,她虽然睡着了,却总是翻来覆去。
他将她扶坐起身,嗓音与动作轻得让人难以察觉。
“嗯。”秦从恩有些虚乏的小手揉揉心窝,白天里那种惊惶的感觉尚未褪去,脸上两道柳眉也始终紧蹙未解。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她摇头,贝齿咬了咬下唇,欲言又止。
“有问题想问?”
她有些讶异,他竞能洞悉自己的想法,在他鼓励的眼神下呐呐开口。
“……穆鹰……可不可以陪从恩睡觉?”
她知道自己长这么大了,不应该像小娃娃一样吵着要人陪,可是。这几天夜里都是在穆鹰健朗温暖的怀里入睡,没有他的陪伴,就好像少了什么似的,怎么睡都睡不好。
一簇炯然星火在穆鹰眼底闪熠,灼灼眸光盯着眼前的羞怯脸蛋,不自禁往下滑过她局促半咬的菱唇、白皙的颈项、襟口以及胸前的隆起……
他感受过、也亲眼见证过,她的胴体有着少女的软嫩丰腴,不是他讨厌的骨瘦如柴型,那些女人抱起来根本没有
抱她来得舒服——停!
穆鹰暗自调息,剔除脑中那些香艳刺激的画面。要不是理智尚存,他几乎把她孩子气的央求当成热情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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