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白‘玉’瓷碟碎成一滩‘玉’粒。
腥红的血缓缓流下指间,滴滴,落在茶‘色’小几上,汇入散落的水滴中,渲染出一片殷红的水渍。
旁人急忙抬起他的手,要为他包扎,却是被他推了开。
心底突起的浮躁,其实是他已经压抑了许久的不安。
“少君?”
“我要出去。”
轩辕七杀担忧地询问,姜霖奕凝着屋外晴朗的天,眉头却高高蹙起。他很明白主子心思为何沉郁,只得抱起他放入轮椅中,推出房间。
正在此时,屋外急奔来骆子云,及至近处,即躬身一揖,道,“少君,刚才接获耶律镇恶送来的信。”
姜霖奕似乎并无惊讶,取信展阅,看完,递还给骆子云,骆子云看后大惊。
“勿需如此惊讶,这并非耶律镇恶的亲笔书信。只是他的军师,纳兰克明伪造的。”
骆子云不解,“即是伪造,那少君便不应前往赴约,恐其有诈。”
姜霖奕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耶律镇恶及其一家,一直是我的心腹大患,除不掉,如今若能降得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略一沉‘吟’,一计便生。
轩辕七杀却道,“少君,属下这就去安排。”见面地点的勘察,为保主子安危,便是他唯一能力以赴的事。
姜霖奕点点头,这方却闻扑扑声响,天空飞来的小白鸽,才令他‘露’出些许真心的笑来。知悉是何人送的休,两人即时告退,各自去准备。
但当鸽子落在姜霖奕手上时,狭眸瞬间大睁。取下鸽子脚上的信筒,展开一看,呼吸亦急骤起来。
“来……来人——”
声音颤抖得好似要碎散掉,闻声赶来的焙之,正端着按屠越人吩咐熬好的‘药’,当看到姜霖应的手时,吓得一手抛掉了手中的‘药’碗。
“少君,你的手怎么会中毒?那是……”
“不要管这个。给我立即招回子云,快,还有七杀。所有的暗者,快——”
“可是,这毒……”
“这不需要你管,立即给我去!”
这声怒吼,震得整个院子都草木皆兵,焙之不得不先给姜霖奕喂下一颗丹‘药’,和着一个守卫急急追出了府。
而姜霖奕睁着刺红的双眸,看着那飘落在地的信,心神俱震,浑身微颤,取信的手已经乌黑一片。
信书:你的‘女’人,我要了。司马睿
司马睿,你若敢伤轻轻一根毫‘毛’,我要你晋溏举国陪葬!
。。。。。。
“奕哥哥,不要……小心——”
一梦惊醒,才发现今夕非昨夕。而眼前的男人,森冷的气息,透过那双黯沉的凤眸,一点一点传递过来。
“兰儿,可是做恶梦了?喝点甜汤,再睡一会儿。”
她呼吸一窒,看着送来的汤勺,只得微微张嘴,抿下一口,甜软适中,曾是她最喜欢的味道。可现在,滑进腹中的暖味儿,却幻成了最可怕的毒‘药’,喉头紧得让她想呕出,却强压着不许产生任何的排斥。
明明恨得想杀了对方,却还能这般平静,到底是用着怎样的心思,来面对着她潜意识里的呼喊?
明明想逃得远远的,却还要故做沉定,现在已完不像自己。原来,改变的不仅仅是他,更多的还是自己啊!
看她一口口,乖顺地咽下自己喂出的甜汤,他的‘唇’角缓缓拉高,问,“刚才,你梦见什么了?”
她惊愕地抬眼,却立即掩去,“没什么,忘了。”
梦里,她看到奕哥哥被司马睿一剑穿过,但当她跑过去时,那提剑转身的人,却变成了姬凤倾的模样,他抓住她,狂笑着一遍又一遍叫着,“你是我的‘女’人,生生世世都别想逃离我!”。
他们三人的身上,都穿着同样的大红衣裳,鲜红鲜红的,好似地上不断漫延翻滚而出的血‘浪’,直要将他们都一起埋藏。
他抚上她的脸,却惊得她一缩,相对的眼,一个惊恐,一个漠然,横亘在彼此之间的鸿沟,比想象得还要越拉越大。他用力抱紧她,不留一丝空隙,仿佛要将她整个‘揉’进自己的体内,粗重的喘息昭示着他正强烈地压抑着。
‘性’格再如何改变,人的天‘性’仍是无法改变。
骄傲如他,如何忍受得了自己最爱的‘女’人,梦里却唤着别的男人的名字。而且,已不只一次。
该死的姜霖奕,他一定要杀了他。
她推不开他,她的伤仍未好,‘胸’口每每如此,隐隐作痛。
望着窗外的夜‘色’,烛光,树影,感觉时间过得竟然如此地慢,仿佛度日如年。
原来,同一个人,也会生出这样可怕的、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吗?好可怕呵!
曾经那么爱的感觉,现在竟然枯萎如此,不敢再多看一眼。
“凤倾,你真要这样的我,嫁给你吗?”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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