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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死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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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姓,你大可以改嫁,可我不同,我是我爹唯一的子嗣,我不可能再从他人的姓,就算他姓的是爱新觉罗,我也不改!”

    他如狂风暴雨地怒吼着,果真把熟睡中的小兰芷给惊醒,连带的也把满脑子胡思乱想的关羽翩也给唤醒。

    听见小兰芷的哭声,她忙不迭地走到炕边将她抱起。

    “瞧你,那么大嗓门,把小兰芷给弄哭了,你自个儿哄她。”轻拍了她两下,关羽翩便将她递给他。“我要出去一下,你待会儿把小兰芷给哄笑了之后,顺便把咱们的东西整理一下,一会儿咱们便走,也不用同王爷道别了,省得他到时候强迫你一定要留下。”话落,她开了门,迎着满天飞舞的雪丝,她拢紧了裘衣使往外走,纤弱的身影融进了一片灰白世界。

    她抬眼睇着灰蒙的天,不懂自个儿怎么会胡思乱想,方才她到底是想了些什么,连她自个儿也不记得了……只觉得自个儿是在痴心妄想。

    她进到王府到底多久了?为何她总觉得她好像在这儿待上很久了?

    关羽翩踏进铁战野的院落里,放下油伞,拉起裘衣,把靴子踩在阶边的石墀,蹬去了雪泥后,才走上穿廊,直往书房走去。

    王爷待她和戒觉极好,她没道理偷取王府里的宝物,遂这一块玉佩,她自然得要在离开之前物归原位。王爷是个好人,得到他这么多的帮助,她实在不能偷他的东西,只要把东西还给他,她便可以走得心安理得,就不会觉得自己亏欠他,就不会走不开脚了。

    关羽翩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书房前,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地推开门,眯起水眸睐着阴暗的书房,正要再往前一步时,听儿耳边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

    “羽翩?”

    她先是一愣,然在眼眸适应了书房内的阴暗之后,她便瞧见在屏风上的剪影,轻轻地往前跨了一大步。

    “王爷。”她走到屏风后。

    她没想到这时候他会待在书房。见他一脸疲累地躺在软榻上头,该不会是天候不佳,腿又犯疼了吧?

    “你怎么来了?”铁战野勉力地睁开眼,瞧着她带笑的娇颜,不知怎地,便觉得脚上的疼痛,似乎好了一些。“本王并未差你到此,你怎么会到此地?”

    怎么老是让她撞见了自个儿这副窝囊的模样?

    他先前才将戒觉遣了回去,要哥尤推着他到书房休憩,怎知哥尤才刚离开,她便来了?

    “奴婢……”她呵呵笑着,烦恼着该拿什么话来搪塞,“奴婢只是想到书房来打扫一下,不知道王爷在这儿。”

    “你不用打扫了,就坐在这儿吧。”躺在软榻上的铁战野指着软榻旁的矮凳,示思她坐下。

    他不愿意抬眼看她,倘若可以,他想要向下俯视着她。

    “不了,既然王爷在休憩,那么奴婢就不打扰王爷了。”

    她欠了欠身,准备退下,却被他抓住手,吓得她回头瞪着他。

    “本王要你留下,你能说不吗?”他紧抓着她的藕臂。怎么,她就是不肯留下来陪他吗?“本王说过了,要收戒觉为养子,那么你便顺理成章地成了本王的妾,本王要你待在哪儿,你就得待在哪儿。”

    是他没把话说清楚吗?尽管她没听懂他的意思,她也不该拂逆他的意思。

    关羽翩傻愣地睐着他半晌,眨了眨剔亮澄澈的水眸,不疾不除地道:“王爷,奴婢是寡妇,又有戒觉这么一个儿子,这事奴婢是作不得主的,奴婢也得问过戒觉的意思才成。”

    千篇一律的推托之词,不知为何今儿个说出口,心里却是恁地沉重。

    在以往的戏码里,每当到了这个时候,都是她暗自窃喜的时候,因为她知道非但没有东窗事发,而且那些出手阔绰的大爷们总会寨给她一大笔的银子。如今晓得他想留她,她理当是欣喜若狂才对,但她心里却分外的沉重,她竟不太想走……

    “难道本王的旨意比不上戒觉的?”他难以置信。

    他贵为王爷,居然比不上一个毛头小子?难不成他要留她在这儿,真还要那毛头小子点头?

    “王爷,奴婢在夫君过世之后,自然得要顺从儿子的意思。倘若他愿意留下,奴婢便留下,倘若他执意要走,奴婢又怎么能留下?”之前当她这么说时,都巴不得自个儿能赶紧走,可她现下却是愈说愈不想走。

    她到底是怎么了?见他拧眉,访若是脚疼得很,她就忍不住想要为他推拿,想要劝他看病,然她又是什么身分?

    关家的人已经找上门来了,北京城是不能再待下了,她是非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