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临到导弹飞落的时候,谁知会不会神经失常呢。”
“真想活下去啊!”
忽然,一个人绝望地叫道:
“我可不想死在这种地方。要死,也得抱着妻子儿女一起死!跟你们这些毫不相干的人死在一块儿,太没有意思了。我得回去,无论如何我也要回家啊!”
“笨蛋!你这样大声嚷嚷,难道就回得了家吗?纯粹是瞎胡闹!”
有人这样数落他。
又一个人期期艾艾地说:
“我可已经死心了。反正是独身,又没有什么钱财,在公司里没有出头之日。哼,死亡就像是科长对我的恩赐。可是,不管是惯于阿谀奉承上司的家伙,还是得意扬扬的科长,也都逃不脱和我一样的下场。哈哈!”
突然,一个男子从身后把佐知子紧紧抱住,在她白嫩的颈脖上狂吻起来。佐知子吓得大叫起来,死命地挣扎着。
汽车颠簸起来。车上的人都摇摇晃晃地站立不稳,正当佐知子被那个男子按在地下时,从人群里挤出一个青年,推开那个男子,两个人扭在一起,殴打起来。
“住手!”
青年嘲笑地看了一眼被他打得狼狈不堪的男子,转过身来,猛地把佐知子抱在怀里,一只手粗暴地揪住她的头发。
“停下!快把车停下!”
佐知子绝望地叫道。
可是汽车并没有停下,只是由于道路拥挤,逐渐放慢了速度。
佐知子用尽全身力气,从青年手里挣脱出来,跳下了汽车。她的脚在地上重重地碰磕了一下,身体跌倒在马路上。后面一辆汽车迅速朝她驶来,她恐怖地蒙住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随着一声呼啸,汽车几乎擦身而过。佐知子挣扎着站起身来,好不容易挨到人行道上。这时,她已光着两只脚,一双鞋早已不知去向。
人行道上挤满了神色惊惶的人。佐知子随着人流跌跌撞撞朝前走去,背后不断有人催促她快走。
她走到坡顶,朝下望去,涩谷车站几乎已被接踵摩肩、混乱不堪的人群淹没。四周不时响起一阵阵枪声。
在佐知子的脚下,越来越多的出现了尸体。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神经已变得麻木了。即使她的脚踩到了鲜血淋漓的尸体,在她眼里,也成了一件普通的东西,不再感到害怕。
佐知子想起了在市中心政府机构里工作的她的热恋中的男友。他是个性格开朗、活泼机灵的人,住在新宿的一幢公寓大楼里。不知他现在怎样了。一股思念之情在佐知子的心头涌起,刚才那种一心想回到母亲身边去的心情反而在不知不觉中淡漠下来。
从涩谷到新宿,即使步行,也要不了一个小时,问题在于此刻他会不会呆在公寓里呢?不过,凭佐知子的直觉,她确信他是在那儿的。
面对严重的事态,人们的思想往往会变得十分偏执,对于一些问题的考虑也容易陷入片面和武断,缜密周到的思考方法早巳被丢到九霄云外。当然也有被碰巧猜对、歪打正着的事情。
她看了一下手表,只剩下最后四十三分钟。不过这点时间,走得快的话,赶到新宿还是来得及的。
警察署的前面,从扩音机里交替播放着紧急文告和令人昏昏欲睡的乐曲。也许在目前这种状态下,播放这类音乐,让人们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倒正是最合适不过的。
佐知子改变了方向,光着脚,侧着身,开始沿着朝新宿去的环形大街快步向前。
在她经过的每一家食品店里,仍然在发生着激烈的掠夺和殴斗。从神舍后面的森林里,响起了大炮的轰鸣声。这是对发生混乱的人们发出的警告性的射击。
人群里爆发出一片叫嚷。
“这是在向哪儿打炮啊!”
“我们难道是敌人吗?!”
“混蛋!真想跟他们拚了!”
不知是谁,爬到了一个高处,振臂高喊道:
“喂,你们看,军队把炮口对着老百姓,他们已经成了我们的敌人……”
“住口!”
一名警官打断他煽动性的演说,大声叱责着,朝他挤过去。可是不一会,那人就混入人丛里,再也找不到了。
(三)
到处都有人在发表各式各样的演说。
教堂前,穿着黑色服装的牧师高擎着双手,正在祈祷。无数虔诚的信徒麋集在他的面前,匍伏在地,听着他呆板冗长、没完没了的祈祷。
站在牧师身边的一簇人唱起了赞美诗。信徒们双膝跪地,在胸前频频地划着十字。此刻,似乎只有这儿,才是真正唯一的充满了宁静气氛的地方。人们犹如置身在音乐会的大厅里,深深沉浸在悦耳柔和的乐曲之中,忘却了人世间的一切烦恼。
突然,一个女子从蹲着的人群里站立起来,语无伦次地大叫大嚷。
牧师描着这个女子,仰天说道:
“主啊,请饶恕她的无知吧,她的行为并非想拒绝主的召唤,而是这场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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