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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美的溺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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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真的埃伦蒂拉和她残忍的祖母令人难以置信的悲惨故事
“但这事儿从来没人相信。”

    祖母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可是我信,”她说,“明天你把翅膀装上再来吧。”她走进帐篷,把心里火烧火燎的尤利西斯留在原地。

    洗完澡后,埃伦蒂拉觉得好些了。她换上一身绣花短睡衣,正在擦头发,准备睡觉。她仍在竭力克制自己,不让眼泪落下来。祖母已经睡着了。

    尤利西斯从埃伦蒂拉床后面慢慢探出头来。看见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饱含着渴望,埃伦蒂拉没出声,先用毛巾在脸上擦了几把,才确定这并不是自己的幻觉。尤利西斯眨了眨眼睛,埃伦蒂拉压低了嗓音问道:

    “你是谁?”

    尤利西斯露出了肩膀。“我叫尤利西斯。”他说。他给她看了手里偷来的钱,又说了句:

    “我带了钱。”

    埃伦蒂拉手撑在床上,把脸凑近尤利西斯的脸,同他说话,就像是在小学做游戏一样。

    “你该去排队的。”她告诉他。

    “我排了整整一个晚上的队。”尤利西斯说。

    “这会儿你得等到明天了。”埃伦蒂拉对他说,“我觉得腰上好像被人用棍子痛打了一顿似的。”

    这时,祖母开始说梦话。

    “最后一次下雨到现在有二十年了。”她说,“那场暴雨真叫人胆战心惊,雨水裹挟着海水,第二天早上家里到处是鱼和贝壳,你爷爷阿玛迪斯,愿他的灵魂安息,亲眼看见一条发光的蝠鲼在空中游来游去。”

    尤利西斯赶紧又藏到床背后。埃伦蒂拉被逗乐了。

    “别担心。”她对他说,“她一睡着就尽说胡话,但这会儿就是闹地震她也不会醒的。”

    尤利西斯又钻了出来。埃伦蒂拉脸上带着调皮的甚至有点儿温柔的笑容看着他,从席子上把用过的床单扯了下来。

    “过来,”她对他说,“帮我换一下床单。”

    尤利西斯从床后面走出来,抓住床单的一头。那条床单比席子大好多,他们对折了好几次,每对折一次,尤利西斯就离埃伦蒂拉近几分。

    “我想见你都想疯了。”他突然说道,“人人都说你特别漂亮,果真如此。”

    “可我就快要死了。”埃伦蒂拉说。

    “我妈妈对我说过,人要是死在沙漠里,是不会升入天堂的,只会去到大海里。”尤利西斯说。

    埃伦蒂拉把脏床单放在一边,在席子上铺了条熨得平平整整的干净床单。

    “我没见过大海。”她说。

    “就跟沙漠差不多,只不过全是水。”尤利西斯说。

    “就是说不能在上面走路。”

    “我爸爸从前认识一个人,能在水面上走路。”尤利西斯说,“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埃伦蒂拉听得入了迷,但她还是困了。

    “明天你要是很早过来,就能排在第一个。”她说。

    “天一亮我跟我爸爸就要走了。”尤利西斯说。

    “你们还会回来吗?”

    “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尤利西斯说,“这一次我们是碰巧路过这里,我们在边境迷了路。”

    埃伦蒂拉看着沉睡的祖母,沉思了片刻。

    “那好吧,”她做出了决定,“你把钱给我吧。”

    尤利西斯把钱给了她。埃伦蒂拉在床上躺了下来,但尤利西斯站在原地,浑身发抖,到了关键时刻他的决心动摇了。埃伦蒂拉握住他的手,想让他抓紧时间,这才发现他有点儿不对劲。她很熟悉这种胆怯。

    “是第一次吗?”她问道。

    尤利西斯没有回答,只是苦笑了一下。埃伦蒂拉换了个方式。

    “慢慢地呼气吸气。”她教他,“开头总是这样的,接下来不知不觉就好了。”

    她让尤利西斯在自己身旁躺下,一边帮他脱衣服,一边像母亲一样抚慰他。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

    “尤利西斯。”

    “这是个美国佬的名字吧。”埃伦蒂拉说。

    “不,这是个航海家的名字。”

    埃伦蒂拉解开了他的衬衣,在他的胸膛上亲吻着,用鼻子嗅着。

    “你全身就像是用金子做的一样。”她说,“但闻起来有一股花的香气。”

    “应该是柑橘的香气才对。”尤利西斯说。

    他已经不那么紧张了,脸上露出了一丝坏笑。

    “我们在车上装了很多小鸟来迷惑他们。”他补充道,“但其实我们要运到边境去的是走私的柑橘。”

    “人们是不会走私柑橘的。”埃伦蒂拉说。

    “这些柑橘就会。”尤利西斯说,“它们每个价值五万比索。”

    很久以来埃伦蒂拉第一次大笑起来。

    “你最让我喜欢的就是,”她说,“你说起瞎话来跟真的似的。”

    她变得主动了些,话多起来,仿佛尤利西斯的无知不但改善了她的心情,连她的秉性都改变了。祖母对近在咫尺的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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