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糖果——这种事情天底下可不常有。
我和廖丽亚屏住了呼吸,看他接下来做什么。
过路人弯下腰,拣起那包东西,迅速打开,看到是一只精致的盒子,心里更加高兴得了不得。
盖子揭开了,我们那只在黑暗里呆得无聊的青蛙一下子从盒子里跳到了过路人的手上。
那人惊叫了一声,连忙把盒子扔掉。
这时候我和廖丽亚笑得躺倒在草地上。
我们笑得非常响,那个行人朝我们这边转过身来,他发现我们躲在篱笆后面,一下子全明白了。
他马上向篱笆这儿奔过来,迅速跳过篱笆,朝我们冲过来,准备好好教训我们一顿。
我和廖丽亚拔脚就溜。
我们尖叫着穿过院子向家里跑去。
可是我脚下绊了一跤,直挺挺地栽倒在草地上。
这时候过路人使劲扯我的耳朵。
我大叫起来,过路人又打了我两下,然后不慌不忙地从院子里出去了。
我爸爸妈妈听到叫喊声都跑出来了。
我捂着发红的耳朵,哭着走到爸爸妈妈跟前,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们。
我妈妈想把看门的人叫来,要他一起去追赶那个过路人并把他抓回来。
廖丽亚已经要去找看门人了,可是爸爸制止了她,对她和妈妈说:“别去叫看门人,不应该去抓那个过路人,他打了明卡当然不对,可是假如我处在他的位置,可能也会这样干的。”
妈妈听爸爸这么讲,可生他的气啦。她对他说:“你自私得可怕!”
我和廖丽亚也都怨爸爸,一句话也不跟他说。我只是揉了揉耳朵,哭起来了。廖丽卡也抽抽搭搭地哭了。于是妈妈把我抱在怀里,对爸爸说:“你不该护着那个过路人,惹得孩子们都哭了。最好向他们解释一下,他们这样做有什么不好。我自己认为没有什么,我看这是孩子们天真的游戏。”
爸爸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只是说:“等到孩子们长大了,他们自己会明白,为什么这样做不好。”
时间年复一年地过去,一晃五年过去了,后来十年又过去了,最后,十二年也过去了。
过了十二年之后,我从一个小孩子成了一个十八岁的年轻大学生。
不用说,我已经忘了去回想这件事,那时候我脑子里考虑的是些更加有趣的事情。
有一次,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春天,考试刚结束,我就到高加索去了。那时候许多大学生到了夏天都找个活干干,大家都各人走各人的。我也找了个差事——火车上的检票员。
我是个穷大学生,身边没有钱。那里可以免费得到去高加索的火车票,还可以领取工资。我就挑了这份差事。我乘车出发了。
我先到罗斯托夫市,顺路到局里领钱、证件和轧车票用的钳子。
我们那趟车晚点了,原来该早晨到,可是下午五点才到。
我把自己的箱子放到寄存处,就坐车到办事处去。
我到了那里,看门的对我说:“非常遗憾,年轻人,你来晚了,办事处已经关门了。”
“怎么会关门呢?”我说,“我今天应该领钱和证件。”
看门人说:“人都走光了,后天再来吧。”
“怎么要后天来呢?”我说,“我还是明天来吧。”
看门人说:“明天放假,办事处不上班。后天来,你该领的都会领到的。”
我走到街上,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得等两天时间,口袋里又没有钱——一共只剩下三个戈比。人生地不熟的,到哪儿去呢——不知道;吃什么呢——不清楚。
我跑回火车站,想从箱子里拿件衬衫或毛巾什么的到市场上去卖。火车站的人对我说:“取箱子要先付寄存费,然后可以领箱子,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除了三个戈比我一无所有,我没钱付寄存费。我走到街上,心情更加失望了。
如果现在的话,不会这样一筹莫展。可那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在路上漫无目标地徘徊,心里一直在发愁。
我在街上走着,突然间在人行道上看到,这是什么东西?一只红色的小钱包。看上去不是空的,里边鼓鼓的放满了钱。
我立即站住了。我脑子里一下子闪出了许多念头,一个比一个乐观。我想象自己已经坐在小吃店里喝咖啡,后来又躺在旅馆的床上,手里拿着一大块巧克力。
我向钱包跨了一步,刚伸手去拾,正巧这时候钱包(或者只是我这样感觉罢了)往回缩了一点。
我又伸长了手,快要抓住钱包了。可是它又缩了回去,缩回去还相当远。
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再一次向钱包扑过去。
突然从院子里,篱笆后面,传来一阵孩子的笑声。用线牵着的钱包转眼就不见了。
我走到篱笆跟前,几个孩子笑得在地上打滚。
我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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