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联大后,吴宓借学生李赋宁的所记的钱钟书讲课的笔记来读。笔记内容是钱所教授的两门课:一是“当代小说”,一是“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学”。吴宓在日记中写道:“9月28日读了一天,29日又读一午。先完《当代小说》,甚佩!9月30日读另一种,亦佳!10月14日读完,甚佩服……深惋钟书改就师范学院之教职。”
吴宓离开西南联大也与钱钟书不无关系。在西南联大任教两年后,钱钟书和诸公不睦,辞职他就。吴宓曾极力挽留,无奈钱钟书去意坚决。钱钟书离开的原因据说是钱钟书学成归国时,吴宓与清华说好,拟聘请他为清华外文系教授,清华当时也同意了。可钱钟书到联大时,学校却只是聘其为副教授,年轻气盛的钱钟书对陈福田、叶公超等人极为不满,甚至迁怒吴宓,并将此事写进了他的小说《围城》。吴宓对清华的变卦也非常不悦,只好劝钱去了湖南兰田师范学校做教授。这件事加深了吴宓与陈福田的矛盾,1944年秋,吴宓离开求学执教三十年的清华大学,去了燕京大学与好友陈寅恪会合。
《吴宓日记》出版前,吴宓的女儿吴学昭想请已八十多岁的钱钟书为该书作序。此时的钱钟书在日记里写到,几十年前自己的一篇文章曾使吴宓先生很不愉快。钱为此写了一封信给编者,请其将此信附入日记中。他在序里深深忏悔:“弄笔取快,不意使先师伤心如此,罪不可逭,真当焚笔砚矣。”他还说,将此文附入书里,“俾见老物尚非不知人间有羞耻事者,头白门生倘得免乎削籍而标于头墙之外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