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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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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直
扬;如果洒水,扫过后又会留下一道道的印迹。闻一多要求孩子们既不洒水也不能扬起尘土,让他们像刷油漆一样不离地扫过去,轻轻提起,再扫第二下。擦煤油灯罩亦是如此,闻一多要求里里外外必须通明透亮,不能留一点油烟痕迹和手印,边擦边对着阳光细心检查,发现不干净就再补擦,直到完全满意为止。

    联大教授刘文典应大盐商张孟希之请,到磨黑为其母撰写墓志铭,滞留甚久,耽误了联大文学院的课程。闻一多认为刘吸食鸦片,又耽误课程,不足以为人师表,故未再续聘刘文典。王力等几人前去向闻一多求情,闻怒道:“难倒不当汉奸就可以擅离职守,不负教学责任吗?”最终还是没有续聘刘文典。

    一位联大学生回忆闻一多说:“闻先生胡须尺长,而火气很盛,一般同学都很敬重这位‘老当益壮’的文化战士。有一次当众演讲,他高声大叫:‘砍我的头,我也要说!’那气概太动人了!”

    20世纪40年代,闻一多说:“我的性格喜欢走极端,我对一切旧的东西都反对,希望最好一点也不要留。”

    在西南联大时,由于物价飞涨,教授们生活困顿,王力被迫写小品文换稿费,闻一多斥之为“低级趣味的文章,消磨中国人民的斗志”。

    在昆明时,闻一多与晋宁县卫生院院长王子翰常有往来。昆明市市长陆亚夫等人慕闻一多之名,请王邀闻吃饭、写字,闻拒绝道:“我是研究文学的,我研究的东西他们不懂,我也不愿意同这些官吏绅士来往。”

    抗战期间,闻一多的友人因公从重庆到昆明时,前去看望闻。眼见闻家如此困顿,朋友劝道:“何苦这样苦自己呢,至少也要去重庆休养一段时间,我负责接待。”闻说:“你如不嫌弃简陋,我愿意留你小住,但你那儿我不能去!”好友问他为什么,他回答:“你那儿和过去不一样了,那是衙门,那里有官气!”为了不沾这“官气”,闻一多之后毅然与这位好友断绝了来往。

    陈梦家是闻一多在青岛大学的学生,后与闻同到西南联大任教,他与闻一样,常不修边幅,师生二人相处颇为相得。某次,闻在一短简中称呼陈“梦家吾弟”,陈回称闻为“一多吾兄”,闻一多大怒,狠狠地训斥了陈一顿。在这种礼节方面,闻是不肯稍予模糊的ib.。

    一天,闻一多讲《尔雅》课,正好联大教授罗常培出国讲学,学生要去送行,都无心上课,闻生气地对学生们说:“要上课不上?”又指着给罗送行的布告上“罗系主任”几个字,说:“写莘田师不是更亲切吗?为什么把官僚的一套习气搬过来!”

    制造“一二·一”惨案的云南省主席李宗黄,附庸风雅,慕闻一多之名,想请闻为之治印。他托人送来一枚图章,并附上丰厚的润资,闻一多断然拒绝。

    吴晗回忆:“一多的气质是刚性的,肚子里有什么,嘴里说什么,从来藏不住话。而且,受不了气。在乡下住,明白了农民的苦痛,他会气得说不出话。谈到政治上的种种,越谈越多,他会一晚睡不着,辗转反侧到天亮。朋友间一言不合,会得当场吵架,眼睛都红了,口吐白沫。等到误会消释以后,又会握手言欢,自动赔不是。这两年,经过磨炼太多的忧患,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即使在极不快意的时候.,对任何一个来访的朋友,温言悦色,从无倦容。并且,他还有一套说服人的本领,左说右说,连求带劝,一直说到对手同意方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