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鉴真马上起床,设案焚香,将案几端到祥彦面前,叫他伏在几上,面向西方,口念“阿弥陀佛”。祥彦依照吩咐,清朗地念了一声:
“南无阿弥陀佛。”
以后便再也没有声息了。
“彦,彦lib?!”
鉴真唤了几声,祥彦已经坐化了。普照梦见祥彦,大致就在这个时候。
普照到了阿育王寺,为了恢复长期流浪中的疲劳,约休息了整整一月。他在这儿有很多旧识,好象回到家乡一祥,想起长期流浪天涯的日子,好象做了一场噩梦。
恢复了疲劳之后,因曾从戒融口里知道业行在洛阳大福先寺,便上洛阳去探望业行。路过扬州,也没听到鉴真回扬州的消息。
他是在开元二十五年随同玄宗御驾离开洛阳的,十六年后又到了大福先寺。过去的师父定宾已经不在世上了,寺里也再没认识的人了。但听戒融说过,业行住的是不幸的老和尚景云过去住过的僧寮,通过寺僧的传达,业行马上出来了。他比以前又瘦了,见到普照,蓦然地怔了一怔,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故。
普照便在寺内院子里,向他简单谈了从漂海开始,长期流浪的经过。业行一听说自己托运的经卷,已被安放在南方一个无名的小城里,脸色骤变,身子索索地发起抖来。嘴里喃喃不清地嘀咕着,显然是严厉责备的口气。
“尽管是一座无名的小寺,可是这大安寺在振州地方却是数一数二的名刹。你的经卷并没有化成海底的水藻,它还是在唐国土地上,宣扬着佛陀的功德嘛。”
普照向他耐心解释。如果是受别人的责备,普照一定会生气了,但出于业行的口,却没有使他生气。原来答应送到日本去的,可是并未送到,却寄放在几千里外南方的海边,虽然是迫不得已的事,当然也有自己一定的责任。
“我写那些经,是为了送到日本去的。把它放在除佛象以外一无所有的边疆的寺院,当然也不是毫无意义的,但豁出生命写这些经,我是要送到日本去的呀!”
“好吧,等候下次的船,还不知道要多少年月,趁这段时期,那些放在振州大安寺的经卷,再由我来重抄一次,我一定尽我的力量,多少补偿你这次的损失。”
普照终于答应了业行,决心在等船的时间,把全部力量化在这个功课上。他觉得这既为了业行,同时也是自己应该做的事。
他便请业行开了一张留存振州大安寺经卷的目录。带了这张目录又回到郧山阿育王寺去了。路过扬州时,仍没有听到鉴真一行的消息。
在阿育王寺,普照住在一间面对荒园似的竹林稀疏的屋子里,实践对业行许下的诺言,一心抄写经卷。他要抄的仅仅是义净的译经,有的已经找到,有的还不在手边,他把已找到的部分先抄起来。
到了天宝十年的春天,他听到了鉴真回到扬州的消息。
鉴真从荣睿在端州龙兴寺去世之后,不久自己又失明了,在下赣江的船上,形影不离的祥彦又倒下了。这以后的行动,普照是在后来从思托口里知道的。
他们出了吉州,便下赣江,过南昌,经郧阳湖,向江州进发,中途又到了庐山东林寺。东林寺是晋代慧远法师在太元十一年(公元386年)修建的。他曾在此寺设坛授戒。那时,天降甘露,故世人称之为甘露坛。这甘时坛至今犹存。最近,鉴真的弟子志恩律师,还来此寺授戒,当时,天上也降了甘露,这露水润湿了临坛人的衣服,略带粘性,紫色,其味甘甜如蜜。僧俗人等,亲见这个与慧远法师时同样的奇迹,不胜惊叹,都说甘露坛真正名不虚传。
鉴真听到了这个与自己弟子有关的传说,感到特别亲切,在这里住了三天,然后,去浔阳的龙泉寺。龙泉寺也是慧远法师修建的。据说建寺时没有水,法师对天发愿,以锡杖叩地,忽然出现了两条青龙,在立杖处飞升上天,地上立刻喷出三尺高的泉水来。根据这个传说,这寺院便叫龙泉寺。
他们从此地陆行到江州城。江州太守召集州内僧尼、道士、女官和州县官民,焚香持花,奏乐出迎,并供养他们三天。出发时,太守又亲自从浔阳县送到九江驿。鉴真一行即在此上船,与太守告别。
以后,顺大江东下,凡七天,到润州江宁县(今南京),诣瓦官寺,登著名的宝阁。阁为梁武帝所建,高二十丈,经历了三百多年岁月,已略有倾斜,传说某晚起了大风,第二天早晨,见阁下四隅,有四位尊神支持这个宝阁的足迹。此事发生以后,人们便在阁下四隅,造了四神王象。象高三尺,下端入地约三寸,神迹至今犹在。
江宁县有许多伽蓝,现存的有江宁寺、弥勒寺、长庆寺、延祚寺,都是梁武帝修建的,寺容庄严,雕塑精美。他们一一朝拜了这些寺院。
正当他们游览度日的时候,意外地遇到了住在相去不远的摄山山麓栖霞寺里的灵祐,灵祐走到鉴真前仆身倒地,用脸擦着他的腿脚,泪流满脸地说:
“大和尚远去日本,我以为此生不能再见,想不到今天在此相逢。正如盲龟开眼,仰见天日,戒灯重明,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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