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也没发现那玩意儿。”
她温馨地一笑:“写哪个种类的小说?”
“常被人这么问,但说明种类有些难度,因为不能纳入特定的类别……”
她用手指抚摸着鸡尾酒杯的杯口:“那么就是说,似乎是所谓纯文学那样的东西了?”
“或许。其中可以让人感觉出‘不幸的信’那样的味道。”
她再次笑道:“对了,我有可能听到过您的名字吗?”
“您看文学杂志?”
她轻微然而果断地摇头。
“那么,我想不会。因为在世间完全是无名鼠辈。”淳平说。
“入选过芥川奖提名吗?”
“五年间四回。”
“但没得到?”
他只是微笑不语。她也没有征得同意,径自在他旁边的凳子坐下,啜了一口杯里剩的鸡尾酒。
“那有什么。奖那玩意儿说到底不就是圈内人的运作么!”她说。
“实际得到之人如果这么明确说的话,恐怕还有说服力。”
她报出了自己的姓名;贵理惠。
“有点像弥撒曲的一节。”淳平说。
看上去,她个头好像比淳平高出两三厘米,头发剪得很短,肤色晒得甚是完美,脑形无可挑剔。穿一件浅绿色麻质外套,一条及膝长的喇叭裙。外套袖子挽到臂肘,里面是式样简洁的棉布衫,领口别一个绿松石色胸针,胸部不大也不小。衣着潇洒得体,同时又贯以鲜明的个人方针。嘴唇丰满,每当说完什么就一松一收的。因此,大凡有关她的东西看起来都奇异地栩栩如生、清新亮丽。宽额头,想事的时候横向聚起三条皱纹,想毕皱纹倏一下子消失。
淳平发觉自己被她吸引住了。她身上有什么东西漫然而又执拗地撩拨着他的心。得到肾上腺素的心脏奏出低音,像在悄悄输送信号。淳平突然感到口渴,向从身旁经过的男服务生要了法国矿泉水。这个女人对自己是有意义的对象吗?他一如往常地思考起来。莫非是所剩两人中的一人?第二个好球?该放过还是该击打呢?
“从小想当作家?”贵理惠问。
“是啊。或者不如说没想过当其他什么,想不出别的选项。”
“总之梦想成真啰?”
“怎么说好呢,我是想成为优秀作家的,”淳平摊开双手,比划出三十厘米左右的空间,“但到那里有相当长的距离。”
“任何人都有出发点。来日方长对吧?不可能刚开始就得到完美的东西。”她说,“你今年多大?”
于是两人互报了年龄。看样子她对自己年长这点丝毫不以为意。淳平也不介意。总的说来,较之年轻姑娘,他更喜欢成熟女性,而且多数情况下,分手的时候对方年长也更好办些。
“做什么工作?”淳平问。
?贵理惠嘴唇闭成一条线,这才现出认真的神情:“那么,我像是做什么工作的?”
淳平摇晃酒杯,让红葡萄酒转了一圈。“提示呢?”
“无提示。怕是很难吧?不过,观察、判断是你的工作对吧?”
“那不对。观察、观察、再观察,判断尽可能推后——这才是小说家的正确做法。”
“言之有理。”她说,“那,观察、观察、再观察,再进行想像——这同你的职业伦理不相抵触吧?”
淳平扬起脸,重新细细观察对方的脸,力图读取上面浮现的秘密信号。她直直地凝视淳平的眼睛,他也直直地凝视对方的眼睛。
“不过是没有根据的想像罢了——怕是从事某种专业性工作吧?”稍后他这样说道,“就是说,并非任何人都能胜任的、需要特殊技能的工作。”
“一语中的啊!的确并非任何人都能胜任的,一如所言。不过,再具体限定一下可好?”
“音乐方面?”
“NO。”
“服装设计?”
“NO。”
“网球选手?”
“NO。”
淳平摇头:“晒得相当可观,体形又紧绷绷的,胳膊上有肌肉,应该常做野外运动才是。但不像是从事室外劳动的,感觉上。”
贵理惠挽起外套袖,把裸露的双臂放在吧台上,翻来覆去地检查。
“进展绝对理想。”
“但不能提供正确答案。”
“保有小小的秘密是很重要的。”贵理惠说,“我不想剥夺你观察想像这一职业快乐……不过么,给你个提示:我也和你一样。”
“就是说,我是把很久很久以前、从小就想干的事情作为职业的,就像你那样。到达这一步的路程倒是决不平坦。”
“那就好!”淳平说,“这点极为重要。职业这东西应该是爱的行为,而不像是权宜性的婚姻。”
“爱的行为。”贵理惠心悦诚服,“好精妙的比喻啊!”
“对了,我想我听到过你的名字,嗯?”淳平试探道。
她摇头道:“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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