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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伦与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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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天
暖的。

    经历过多,心理会变得有些阴暗、有些寂寞空虚,然而展现在眼前的是远远超越内心的一片勃勃生机……这种时候,我总会觉得被某种巨大的东西拥在怀中,内心雪白一片。

    除了“充足”一词,在当时再无其他更恰如其分的词语可以表现了。

    游览适时而止,当我带着阳光的印记和恰到好处的疲惫愉悦地回到酒店时,丈夫还没回来。

    回到房间冲了个澡,然后叫了份外卖,精美的银器被隆重地送到房间。我忍不住嘀咕:“这也叫外卖乌冬面……”吃着难吃至极的意大利面,我从冰箱里拿出一小瓶香槟酒,打开瓶塞,为我人生的最后一夜干杯!

    喝着酒给母亲打了个电话。“那种事你还记得啊,真是对不住。”之后又听她发泄了一通怨愤:“你外婆也真是的……”挂断电话看看表,十一点了。

    看来外婆的预言不太可能成真了。玻璃酒杯在微弱的灯光斜射下闪动着柔和的光泽,看着泡沫优美地从杯底升腾而起,我把酒一饮而尽,心情舒畅极了。

    躺在床上看着书,不知不觉间开着灯就睡着了。

    灯突然间熄灭,我一下子被惊醒。

    一看,原来是丈夫爬上旁边那张床钻进被窝准备睡觉了。

    看看表,十二点四十五分了。

    这一天结束了,我松了口气,决定继续睡,也没和丈夫说话。迷迷糊糊之中我想起刚才最后一眼中的丈夫:脖颈的皱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上那短短的指甲,耳际有着薄薄茸毛的发线,脊背棱角分明的线条……这些都一直被我视为风景。

    如果我先他而去,比如就在今天,那么他会继续在我们两人生活过的那个家中过下去吧。他还是会每天早晨煮杯咖啡,仍然在那间充满着我的气息的起居室里。不是两杯,而是一杯。丈夫总是一只大手拿着调羹,另一只大手从冰箱里拿出瓶子,舀出咖啡粉倒在滤纸上。我想象着这一幕,就像在观看电影画面一般。我说他煮得好喝,他就总是替我煮好。要是我不在了,说不了话,就没人夸他了,他还会一个人把音响声音开得很大,边听音乐边煮香浓的咖啡吗?在那间屋子里,在那晨光中……

    那场景让我的心一阵阵揪紧。

    这一年的这一天的这一夜,我会在为这些幼时完全无法预料到的事情而揪心,人生如此,怎能不感到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