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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河夜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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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体验
紧张的意思,也是一种由衷的感叹。

    “不是什么骗术,这是真的。”田中君有些不高兴地说。

    “是这样的,这家伙是一只貘,能吃掉人们的噩梦。”水男说道。

    “对了,这样说就好了。”田中君说道。

    “嗯,好像是这样。能见上一面挺开心的。现在我心里的病毒好像真的被除去了。”

    我说道,一边在确认渐渐回复到现实世界的自己的心灵与身体。就好像云雾慢慢消散一样,视野和呼吸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就好像激烈运动后的感觉吧。”田中君说着,“嗵”地把一杯冰水放在了我面前的吧台上。“因为你刚刚出了一趟远门回来。”

    对,那一天的暴风雨。

    初秋天,台风来了。

    那时我和阿春关系很坏,有一个星期了,老是吵架。恋爱已经临近终结,正是一筹莫展的时期,心里老觉得烦躁不安。那个男的也几乎已不回家,对我们俩的争吵,他也随我们去了。

    “外面雷打得很响。”

    我说道。想要回家也回不了,除了跟阿春搭搭话也无事可干,便情不自禁地向她开了口。而阿春竟也意外地像常人一样回应了我。

    “真讨厌,我不喜欢打雷。”

    阿春蹙起了双眉。阿春的这一表情非常性感又可怜,在瞬息之间,我总会为这表情所迷醉。

    “阿文,救救我!”

    电光一闪,紧接着便是轰炸般的巨响。阿春还是第一次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不由得悚然一惊,眼光投向她时,发现她像童女一般在朝我微笑。我明白了。阿春也很清楚。这场三角恋爱已接近尾声,我和阿春以后再也见不着了。彼此都已知道了这一结局。

    “雷离这边很近的。”

    我说完,阿春又说了一遍“真讨厌”,说完离开窗边,转到我身后假装要躲起来。

    这一定是暴风雨令她胆怯了的缘故吧。

    “你说谎,你明明并不害怕。”我惊愕地回过头对她说。

    “其实真的有一点害怕。”

    阿春笑道。受她的感染,我也笑了。接着阿春脸上显出了惊讶的神情说:“我说,刚才我们俩是不是有了一点沟通?”

    “嗯,也许是有点。”我点头道。

    房间门窗紧闭,与外界隔绝了开来。雷声从远处不断地传过来。屋内的空气浓重地凝固起来,连轻轻的呼吸声似乎也会妨碍这小小的完美。只有某种珍贵的东西散发出清冽的光芒。不久就要结束了。枯败之后消失。大家都要各奔东西。只有这一确信将一次又一次地来眷顾我们。

    “他不会有事的吧。”雷电的闪光照着阿春小小的脸,从侧面望过去小小的,很好看。

    “不会吧。”

    我们希望这种状态能持续下去。两个人静静的、悄悄的。

    “不知他有没有带伞?”

    “下这么大的雨,带着也没用,雷会落下来。”

    “这样的死法对他倒也合适。”

    “他怎么还不快点回来?”

    “是呀。”

    两个人并排倚靠在墙上,抱着膝盖说话。跟阿春这样说话,之前之后都不曾有过,就那一时半刻。哗哗的雨声,不时地打断我的思路。我只觉得我们俩好像一直就是这样和睦地待在这房间里,好像是表面装作关系恶劣的样子。

    “像是傍晚雷阵雨的声音呢。”

    “是呀,这样大的雨,好久没下了。”

    “他在哪里呢?”

    “哪儿都无所谓,只要他平安就好。”

    “他没事的。”

    “对,没事的。”

    阿春把瘦削的下巴搁在双手合抱的膝盖上面,优雅地、用力地点了点头。

    跟水男两人走出田中君的酒吧的时候,天已快亮了。走着走着,我问他道:“实际上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有近两个小时吧。我边喝边等,都喝得醉醺醺了。”

    水男的声音,在悄无人迹的小巷子里高声地回响着。

    “是吗?有那么长时间?”我觉得挺惊讶,因为我和阿春待在一起的时间极短。但我心里舒畅了许多。月光和星光,仿佛都已久违多年,今夜看上去显得十分明亮而清晰,如同洗过一般。连走路也觉得很开心,自然地就加快了脚步。阿春、天使的歌声、侏儒的灵媒、阿 春……

    “这有什么关系,只要心情爽了就好。”水男说着冷不防搂住了我的肩膀,“现在就不要多想了。”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每天晚上都喝过头,难道是偶然的吗?

    那时阿春是不是老在我身边?

    那美妙的歌声,是阿春在呼唤我吗?

    刚才我去了什么地方呀?

    那侏儒是什么人?那样的事他怎么能够办到?

    那真是死去的阿春吗?

    还是我心灵中的臆想剧?

    阿春走了,我留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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