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为啥叫你新兵蛋子了!
然后,追许三多去了。
许三多是真的哭了,像是哭回了他的新兵时期。在指导员的屋里坐了一会,他说:我要见成才。指导员说好好,这就给你见。可细心一想,得,这会见不着,他在草原上你那五班呢。都什么点了?我明儿请了假拉你过去。
可许三多没有给他点头,许三多说:我现在就要见。
指导员拿他没有办法,只好说:好,我去要车。
可许三多却突然说:不要去了,这儿还有一个连呢。
指导员说还是去吧,我知道你特想去。
许三多摇摇头:不去了。
指导员看着许三多那份温和的执拗劲儿,就知道他已经恢复了常态了,终于开始苦笑:许三多呀许三多,我说你些什么才好呢?
许三多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说他怎么样了?
指导员说知道他问的是成才,便告诉他:好着呢。
好着呢是什么意思?指导员说:就是比你好呗我瞧你是有心事的许三多,我这做指导员的跟个婆婆也差不离,见兵有心事就忍不住要问。不过我想我也大概是帮不上你啦,你现在都飞了这么高这么远了
许三多看了指导员一眼,他真的很想把心里话说出来,说出来也许会好受一点,但他最终还是坚持了原则:不该说的不能说。指导员看他不说,便说是吧是吧?我说的对吧,真给面子。什么事你也不会说?忘了你小子的精髓是贼较真。
许三多的眼里忽然闪出一种光来,他说,不过钢七连的人也许能帮我指导员听着有点感到遗憾,他说是吗?你们这些七连的人哪,死了都是七连的鬼,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算七连的魂?我给你说那个成才吧,做好做坏,来来去去,我都不觉得他是我们三连的了,他怎么着,其实都七连的货,是七连的东西一直地附在他的身上。
许三多没体察到指导员的不满了,但听到成才的名字时,不知怎的,他便有种暗暗的紧张起来,他说成才他到底怎么啦?指导员说:那小子打从你们那回来后,一猛子扎到五班就没再出来过。
许三多说啥意思?
没啥意思?以前五班一月五个牢骚电话,三个书面牢骚,现如今,一个月不通人间烟火气,倒是各兄弟单位表扬信源源不断,搞得我这心里倒是七上八下的。
听得许三多又是一愣,他突然站起来说:我想出去走走?团里还有七连的人,我去看看。
别去了,你们七连那几个挂了号的我心里都有谱,本来攒着劲想往三连要,让你们老连长先下手为强,一个红头文件全调成师侦察营骨干了。
许三多把所剩的战友便一一过了一遍,忽然,他高兴了。
他说有一个人肯定还在,他去不了侦察营。
谁呀?
六一,他现在在机步一连。
就是上次选拔时跑伤了腿的那个吧?走队列你们还在一个班?
许三多说对对对,他是我的班副!
看起来你们关系挺好?
对,他嘴说不当我是朋友,可对我比朋友还好。
那这人不错可他走也没告诉你呀?
许三多愣得眼睛都呆了,他说他走了?怎么可能?
指导员说:一连长几月前怒气冲冲,说正绞尽脑汁写报告调伍六一当司务长,结果团部来人咨询意见,可你那朋友,也就是伍六一,头几天就把退伍报告呈交啦!一连长说真想千里追杀枪毙了他!
枪毙?
气话不是吗?一连长说一口一个不离开部队,这辈子没见过比他更坚决要留的,结果最后闹一坚决要走。一星期后就走了,一连长气得腻腻歪歪,现如今还打情绪官司呢。
许三多眼睛都呆得发直了,成才,六一,这趟回来他最想见的,就是他们两个人。本以为看见他们了,自己的心事也许就有了答案了,可是
许三多忽然又有了一种想哭的味道。
许三多转身就找机一连连长去了。
临走的时候,一连长一边走一边给了许三多一句话,他说你们七连的人筋道,可要较起真来也真他妈硌牙。得了得了,这话别转告,气头早过去了,你要见了六一那小子,跟他说,我这不气了,他那份心那份志我不明白呀?哪是个愿意沾人光的人?我就是搞不懂他既然不要沾这光,干嘛拖着条断腿还跟我说不离开部队?骗得我当时就剩想哭,我老一的眼泪就那么不金贵吗?
指导员拍了拍许三多的肩膀,他说别在意,看到你回来,我们仿佛又看到了钢七连。
许三多认真地点着头,他说我知道,我们连长也是。
一连长于是笑了,他说老七才和我们不一样,他是个大孩子,现在口口声声自称钢七连副营长,钢七连下属侦察营任职,我要告他乱了编制。
最后,他嘱咐许三多:小子,看你就好像看见伍六一了。你告诉这浑球,到了附近就来这一连里看看,你们那老连队是没了,家可还在,这团里哪个连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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