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六一突然问道:许三多,你很有把握吗?
许三多说:没有。
伍六一忽然就苦笑了,他说,其实我觉得走十一点比较好。
许三多哦了一声,有点觉得惊奇。
可你准还照着九点的方向走下去,一个人走,是不是?
我会的。
咱们几年都是比着过的,你要是折了,我输得也理直气壮,我们一块走吧。
许三多摇摇头。伍六一笑了,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说:可不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个意思啊,那挺傻的。
可你就是那个意思,所以咱们才一直走在一起。许三多说。
伍六一于是打起哈哈,说是吗?是吗?
许三多说伍班副,在你眼里,我总是那个新兵蛋子对吧。老兵跟新兵是战友,可不是朋友,因为新兵不懂事。
你还把自己当新兵啊?
你当我是新兵,谁让你看着我长大的。咱们又是老乡,你不想跟人扯那份老乡见老乡什么的,你就是想滴水不漏做你的兵。
滴水不漏吗?那很难的。
许三多点头说:是很难。
两人沉默一会,又走了一段,不知如何,伍六一忽然又有了一些感伤,他说咱们不是朋友,等跑完这趟,兴许就真的成了朋友了。
老这么说干嘛?其实还在钢七连较劲的时候就成朋友了。许三多说。许三多的口吻很温和,但也很坚决。
一辆夜巡的机动车从前边驶过,两人连忙扑倒在草丛里。
忽然,身后有人蹑手蹑脚地过来,未等他立足,就被伍六一摔倒了。许三多的枪口也飞速地抵在了他的头盔上。
竟然是成才!他小声地叫着:是我!我
许三多伸手便掩住了他的嘴,一直到前边的车很快地走远。
伍六一警觉地张望着:越来越紧了,现在已经派上夜哨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成才很有些难堪地笑了笑:想想还是咱们一起比较好,三个老乡。
许三多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三个人,成才在前,许三多在中间,伍六一断后。机警地往前行进。
走着走着,成才想起了什么,禁不住就开口了,他说现在我可以说了,咱们三个准定!咱们三个一块儿坐上老a的那辆鬼车!一起进a大队!咱们三个以后就是最好的搭档,那话怎么说来着?梦幻组合!咱们三个没等他说完,伍六一给他打断了。
喂,如果你是这么个警戒前方,还是我替你吧?
可成才的嘴巴,还是兴奋不止,他说不说了不说了,咱们三个应该找个地方休息,我放哨你们休息,你们大可放心!养足了精神,明儿再最后一趟冲刺
伍六一二话没说,端着机枪就赶到了他的面前,让成才断后,开始警戒前方。
成才只好压了压自己的心情,他说许三多,这条路我越走越有信心了,我觉得你没错,九点钟就对了,其实我一开始就有点犯嘀咕,十二点方向
突然,许三多指着前方说道:那座山好熟。
成才说我也觉得眼熟,草原上一模一样的山多着呢,你知道为什么吗?许三多,因为
许三多却琢磨着:转过那山弯,应该就是一条路
成才也忽然觉得不对了,他往前加紧走了几步一看,果然是一条路。
他站住了。
许三多和伍六一赶上来时,看见成才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一下就明白了。
伍六一说怎么啦?
成才说怎么说的?刚离开这鬼地方,我怎么又绕回来了呢?
许三多则开心地笑了。
他说这是红三连五班的驻地,我脚底下踩的应该就是输油管道呀!
两条交汇成五角星尖端的路,一杆红旗和一个岗亭子在路口屹立着。
三个人猫着腰,摸往五班驻地的那几间小屋。
走在许三多铺出的那条小路上时,成才禁不住说道:许三多,这就是你修的路。许三多说我知道。成才说你就是从这条路上走出去的。许三多说我知道。黑暗里,成才的眼睛里全是光芒,他说:我也会走出去的。两人几乎是肩并肩了。许三多会意地点点头,他说你会的。
走在前边的伍六一,忽然往回做了一个手势,三人迅速卧倒在地。
一个士兵从屋里出来,喷了一口水嘴里的水,转身回去了。
伍六一说:咱们犯得上躲这里边吗?万一让他们逮着,可不笑死了人?
成才说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此班例行班务不差,说到警惕性是松了些,凭咱们几个,恐怕在这躲一星期也没人知道,最妙的就是这怎么也算一个军营,侦察营的家伙决不会来搜查一个军营的。
许三多的眉头就皱起来了,他说五班怎么还这样?你不是在这带班长吗?
就带了小半年,他们要这样我也没法。成才看看他们两人,说:听我的没错,我保证你们可以在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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