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你家巧秀,有人在坳上亲眼看到。昨天吹唢呐的那个中寨人,把你家大姑娘巧秀拐跑了。一定是向鸦拉营方向跑,要追还追得上。巧秀背了个小小包袱,还笑嘻嘻的!”
“嗐,咦!”一桌吃饭的人,都为这个消息给愣住了。
这个集中情绪的一刹那,使我意识到一件事,即眉毛比较已无可希望。
我一个人重新枯寂的坐在这个小房间火盆边,听着炖在火盆上铜壶的白水沸腾,好象失去了一点什么,不经意被那一位收拾在那个小小包袱中,带到一个不可知的小地方去了。
不过事实上倒应当说“得到”了一点什么。只是得到的究竟是什么?我问你。算算时间,我来到这个乡下还只是第二天,除掉睡眠,耳目官觉和这里一切接触还不足七小时,生命的丰满、洋溢,把我的感情或理性,已给完全混乱了。
阳光上了窗棂,屋外檐前正滴着融雪水。我年纪刚满十八岁。
一九四六年十月十二日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