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有危险?"
次郎笑着没有理会:
"洋七,你太小心了。没事,没事,他说自己是农夫。"
于是,我们决定乘坐大卡车去他家。
虽然他说就在附近,可开了好久还没到。
"果然会被杀掉!"
我一直提心吊胆,幸好行驶了约四十公里后,终于到达的地方并不是恐怖的贼窝,的的确确是个大农场。
据说是十七八个人的大家族在这里养牛、种土豆。
我终于放心了,随即来了精神。考虑到对方听不懂日语,我便将香烟插进鼻孔,为他们表演起无声喜剧。或许美国没有这样的喜剧,也可能这里太偏僻,反正我的表演大受欢迎。
这家人十分喜欢我们,用厚厚的牛排、刚炸好的薯条及啤酒款待我们。
第二天,为了答谢他们留我们住宿,我提出要帮忙干农活,他们说现在正值土豆收获期,很高兴我们能帮忙。我暗自好笑,竟然大老远跑到爱达荷来挖土豆!不过,真不愧是美国,即便是挖土豆,感觉也截然不同。
在一望无际的土豆地里,乘坐类似拖拉机的巨大器械,嘎啦嘎啦地前行,就能把土豆挖出来。
然后,跟在后面的卡车把挖出的土豆一并装上运走。这些土豆用来加工薯条和淀粉,因此不用按大小分类。
大小形状各异的土豆不断被装上巨大卡车的场景堪称壮观。
那类似拖拉机的器械从田地一端开到另一端需要花费四个小时,但操作起来十分简单,连我这样的新手都一学就会。我在湛蓝的天空下,听着嘎啦嘎啦的声音,望着土豆被不断掘起。
到了中午,给大家运来午饭的竟然是私人直升机。
"世界真大!"
这是我唯一的感慨。
世界真大。
当我在狭小的日本绞尽脑汁地编相声、背台词时,有人在嘎啦嘎啦地收获土豆。而且,与玩命奔波于多家电视台的景况相比,在湛蓝的天空下收获土豆,才更像人的生活方式。
我回想起了幼时在佐贺的生活。
和阿嬷一起从河里提洗澡水、在炉灶里用柴火烧饭的日子。
那个时候虽然极度贫穷,却好像比现在富有得多。
"你们旅行到什么时候?"大农场的人问。
"明天就要走了。"我这样回答。
不知为什么,总感觉难以离开这片土豆田。虽然总想着"明天该走了"、"明天该走了",却不知不觉地待了十多天。
这个大家庭里年纪最大、最有威望的老爷爷对我们说:
"你们的明天真长呀。"
然后他继续说道:
"如果没有地方可去,可以待在这里。"
见我们嘴上说着明天要走,却一直不走,老爷爷或许认为我们有什么隐情吧。
说实话,那时我真的想过:可以永远待在这里。于是,我们毫不客气地继续住下去。
或许有人会想,亲近自然说起来好听,难道不觉得无聊吗?不过,那种农场生活的确别具乐趣。
首先,有一周一次的交易市场。
这是由载着各种东西的十一辆货车组成的移动市场。除了食物,衣服、脸盆、洗衣液等应有尽有。
我和次郎买了一把二手来复枪。
我们马上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开始啪啪啪地打枪,自己似乎成了西部片里的人物,特别有意思。
说到西部片,还有这样一件事。
有一次,偶然看见了驼鹿群向加拿大迁移的场面。我们俩不禁以为自己闯入了野生动物园,而这时,农场里的人突然举枪射击。然后,乐滋滋地将射中的鹿装上车,运回去剥皮烤肉,举办宴会。
真像进入了西部牛仔的世界,我们都看呆了。
他们有时还会带我们去酒吧。和在西部片中看到的一模一样,我们推开吧嗒吧嗒响的门走进去,在吧台边点酒。
和西部片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我们不坐马车,而是乘坐汽车。
就算是"附近的酒吧",相距也足有二十公里,回来时当然是酒后驾车。
对我来说,最大的快乐,莫过于在晚饭后听这里最有威望的老爷爷和老奶奶说话。当然,要通过次郎翻译,不过,我?.真的从这对老夫妇那里听到好多事情。
有一次,他们告诉我,美国人在告别时表现得特别夸张的原因。
老爷爷说,那是因为美国的国土太辽阔了。现在交通发达,搭乘车辆、飞机能很快到达其他地方。但在以前,要搬到一个新地方,必须坐着带车篷的马车,沿途露营,起码得好几天。
所以,如果有人说要搬到其他城镇,那或许就意味着永别。
因此,人们在分别时会表现夸张,如果能再次相见,更会激动异常。
一个夜晚,我们聊起了人们为什么会拿枪的话题。
老爷爷讲,拿枪有各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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