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躬尽瘁的人,人们没有任何理由不喜爱他。但是,如果我真的违背自己的本心接受了这一提拔,那我很可能会不堪重负地倒下,变得抑郁不堪,终无所成,最后和那些愚笨之人一样慢慢死去。
但是威廉三世却是个非常执拗的人,一旦下了决心就很难改变,因此,圣保罗大教堂主教蒂乐生连续几个月不断接到国王的施压,意在让他接受这个结果。国王任命他为坎特伯雷大主教之后,他会遭到同仁的极度厌恶和痛恨,这一点蒂乐生非常清楚;因为他们不会再将他视为宗教的中流砥柱,而是把他当成敌人,一旦他将出任坎特伯雷大主教的消息散播开来,他们就会说国教已濒临灭亡。为了让自己的观点像魔咒一样散播,这些人还造出了拉丁文的版本:actumest de Ecclesia Anglia(濒临灭亡的英国国教)。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将蒂乐生在教会的尽职尽责都看在眼里,认为他被提拔为大主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而且不管是在光荣革命之前还是之后。过于耀眼的成功只会招致羡慕者的嫉妒、愤恨甚至是敌意,这是曾经的苦难经历告诉他的道理,只要是陷入过这种状况的人都会知道。蒂乐生本身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所以这种四处树敌的情况让他懊恼不已。虽然他也是个坦诚直接的人,但不管怎么说,前任被剥夺大主教的原因是非常值得他尊重的,所以他很艰难地站在这些人的角度来考虑这件事情。蒂乐生提出了反对意见,国王不予理睬。在给罗素夫人的另一封信中蒂乐生这样说道:“遭到拒绝已经让国王很不高兴,他更不喜欢反复恳求别人。”虽然他一直非常信任罗素夫人的判断,但是他内心总是苦苦挣扎,并再次写信征求她的意见。罗素夫人在回信中指出,他要做出一些高尚的牺牲,而这牺牲也是他的职责所在,违背国王的意愿是不理智的做法。直到此时蒂乐生才决定妥协,他便上奏国王说自己已经准备好了接受大主教的职位,请求他的任命。国王对此十分高兴,并直言很久没有听到这么好的消息了。
任命的时候,蒂乐生恳求国王能够暂时保密,延迟六个月再将此事公开。而且在任命公开的那天,蒂乐生还专程去探望了已经被革了职的桑克罗夫特,他当时就住在坎特伯雷大主教的府邸。通报了姓名之后,他便站在大门外等候,但一直没有得到答复,他只好黯然离开。王后向桑克罗夫特大主教发出警告,命其立刻搬离府邸,如果正式法律生效,他将被驱逐出去。虽然法律程序启动以后也引起了一定的争议,但是最后桑克罗夫特大主教还是离开了大主教府邸,去往谭波城里的私宅,随行的有执事总管和管家。大主教府邸的财产是由司法部长委派的一名信使去接管的,然而留守府邸的管家得到的命令是只能将府邸交给执法人员,所以拒绝听任信使的命令。最后还是副郡长亲自受理,才将所有财产接管过来。桑克罗夫特没多长时间便离开伦敦,回到自己的故乡——萨福克郡的弗瑞新菲尔德,两年后在抑郁中死去。据伯内特评价,这个人非常有学识,而且言谈举止都很庄重,僧侣独具的严谨之风都能在他的神情中找到;他内敛、冷漠而倔强,像他这样的人既不会招人喜欢也不会受人尊重。这对桑克罗夫特来说是非常不公平的,因为他只是个谦虚、不爱说话、善于默祷沉思的人,而且他的生活也是非常节约简朴。他曾经被伯内特评为贪财者,后来斯威夫特在笔记中做出反驳?,说这样的评论是完全错误的。多年前,正是因为不愿意违背对查理一世效忠的誓言,所以才会在剑桥被解职。当时《宗教自由宣言》可以暂缓对非英国国教教徒实施刑事法,他为了向公众们展示自己的勇气,坚决拒读此宣言。于是他便被关进了伦敦塔,与他一同被关的还有其他拒读宣言的大主教,最后接到的审判是无罪释放。在奥兰治亲王夫妇施行效忠誓词时,有七位主教和一批享有圣俸的教士拒绝宣誓,其中这七名主教还是几所学院的权威或者成员,但是最后都定他们无罪。
对于那些拒绝宣誓的人,麦考利十分轻蔑,他曾这样说道:“这些人是没有资格去讨论政治和道德这样的大问题的,他们的文字所展现出来的心灵都是无比轻浮和怯懦的。”或许也确如他所讲,那些拒绝宣誓的人始终认为国王是上帝选定的,所以一定是对的,所以他们相信国王所具有的神圣权力并付诸极大的热情拒绝宣誓。詹姆士二世曾经无视国法,对其他国教信徒加以迫害,而且还曾试图让英国改为奉行罗马天主教。这使得许多虔诚的教士为此遭受苦难,他们的职责就是违背宗教的神圣原则,反抗君主的意志。因此被判处死刑的就有阿尔戈农·西德尼和罗素勋爵,然而有很多虔诚而渊博的人却认为他们是罪有应得。虽然在詹姆士二世逃离了英国后就宣布放弃了王权,但是那些拒不宣誓的人却不相信。后来,查理一世倒台,查理二世成为国王后不久也逃离了英国。在他们心中,詹姆士二世始终是他们的国王,只要他还活着,而威廉和玛丽始终都是篡位者。但是也有人认为,麦考利这样说有些太过了,他们是依靠自己的良心做事的,哪怕是放弃高官厚禄也在所不惜,他们纷纷主动辞职自谋生路是应该值得我们同情的。
蒂乐生也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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