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并没有离开生活圈,所有人都看着甬道口,等待着,尽管那里黑漆漆一团。黑暗的寂静里,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过了将近二十分钟,我看见甬道口亮起了微弱的手电光线。我的心沉了下去,我知道他们失败了。
又过了几分钟,卞小鸥和费情背靠着背,从甬道里慢慢地走了出来。
“失败了。”卞小鸥说。他和费情走回生活圈,熄了手电。光线熄灭之前,我看见两个人的面色都很差。
“什么异常都没见到,而且,而且。”卞小鸥转头看了费情一眼。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竟然分辨不出这三段甬道,你呢?”卞小欧问费情。
“所有的甬道都一模一样。”费情说。
“一模一样,怎么会?”好几个人问了起来。
“真的一模一样,我已经非常用心地看了第一段甬道的特点,比如在刚进去的时候,左边有三个陷下去的小圆槽,顶上还有一块三角形的微微垂下的岩石。”
“右边石壁走五步的时候还有一大块大约三厘米高的凸起圆石头。”费情补充。
“可是转到第二段甬道的时候,所有这些特征,竟然和第一段甬道里一样,第三段也一样,就好像一个模子里浇铸出来的。”
大家一阵骚动,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真是,太完美了,完全无懈可击啊。
“我们来分析一下吧。”梁应物说。
“首先,这个甬道对人的影响力,至少从甬道口就已经开始,甚至不排除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洞里,也受到影响的可能。
“其次,这种影响对多人而言是同步的,并且影响途中不会中断。
“第三,这种影响力非常强大,强大到常人就算全神贯注,也无法幸免,并且初步看来,在细节上也做得很好。”
梁应物最后总结:“所以我们必须找一个新的法子,找一个新的切入点。”
学生们开始了新一轮的讨论,而我的心里却一点都不乐观。
梁应物似乎发现了我情绪有些低沉,走到我身边问:“怎么了,那多?”
“这样的细节也做得这么好,我怕要找出突破的法子很难。”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我不这么想,不论用什么法子,如果造成的幻象和自然状态相近,或者说没有明显的逻辑冲突,那就非常难解,可是现在,我们面对的状态太过离奇,过度的离奇,其中必有破绽可寻。”梁?应物坚定地说。
“希望是这样。”
我被梁应物一番话又鼓起动力。念头一转,忽然想着如果这里有炸药,炸他一炸,说不定就把阵势破了。不过要是引发山崩,只怕最终结果也是一样。这样想着,我拖来自己的旅行包,在里面摸索着,看看还有什么有用的玩意儿。
手在包里摸来摸去,摸到的净是那一大段的登山绳,这段绳索足有100米长,足够吊起200公斤的重量,不过在现在的情况下,什么用都没有。
等等,100米长的绳子。
我忽地想到一个法子,不由得喜上心头,叫道:“我有法子了。”
“什么法子。”一下子所有的学生都围了过来。
“用绳子。”我把登山绳拿出来。
“绳子……”梁应物一拍大腿,“好办法。”
别人好像还不太明白,我解释说:“如果一个人拿着绳子这一头,另一个人拿着绳子向甬道内走,时刻保持绳子绷直,也就是说,自己并没有在走回头路,一直到三段甬道走完,什么妖法都破了。”
大家顿时兴奋起来,就这样一个简单的法子,很有可能就把这个阵给破了,至少我到现在还想不出,如果站在布阵人的立场,有什么法子可以破我这个“绷直绳索向前走”大法。
“我想出的法子,我自己来,你们谁也别和我抢。”我说。
不过最后算下来,整段甬道该有250米左右,我这100米的登山绳还远远不够用。好在梁应物和何运开各带了一条50米长的绳索,还有近十条加起来不到20米的各色短绳,全都连起来,还有30多米的缺口。
“拆包。”梁应物当机立断。我、梁应物、朱文颖、卞小鸥、何运开、赵刚、王方圆、林质朴、郭永华九个男人的包被剪刀完全剪开来,拧成绳子,终于完成了一条约300米长的“百家绳”。比原先预估的还要长了50米,总要留一点余地吧。
这一次我的助手是梁应物,他站在甬道的入口处,握着这一长条材质各异的“百家绳”。之前我们做过简单的测试,绳子的强度不成问题。我拿着绳子的最前端向洞内走去,每走一步,梁应物就松一段绳索,透过绳子,从梁应物那边传过来的力量让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