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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女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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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裂

    长年布料针线堆里讨生活,接触剧场服装之後,又成天在各种材质及化学染剂里头搞实验,她的手指早已坑坑疤疤,连指纹都难辨认。

    席拉把手放回方向盘,「好像快下雨了。」

    「对啊。」爱达心不在焉。

    「唉!」席拉长叹一口气,她了,当然了,只是临上战场她才发现自己连一管枪都来不及配置,只能赤手空拳。一时之间,她彷佛听到远处有口哨声响起,悠扬清脆的杀气,「来送死吧!」神枪手爱达在百步之外冷笑……席拉背脊一凉,只觉脚下踩的不是离合器,而是马镫。马蹄达达,乌云低垂,废河道沙尘漫天,路旁树都没一棵,只零落几幢弃置的铁皮工寮面目可憎。真他妈有够荒凉有够贴切,多像西部片里决战的好场景。

    「你看!」突然爱达指著前面。

    席拉随爱达目光看去,只见前方挂著好大的招牌──「槟榔」,摊子前头两个年轻貌美的槟榔西施坐在高脚椅上。席拉把车慢下来。穿苹果绿的明眸皓齿,穿石榴红的性感撩人,一致低胸超短迷你洋装,屁股轻轻点在高脚椅上,双腿斜斜侧出半放半收,完全是服装杂志上拷贝来的模特儿架势。旁边一个小伙子低头切槟榔,边与苹果绿打情骂俏。

    席拉摇下车窗,朝槟榔西施们挥手吹口哨,「水喔!」大声对她们说。槟榔姊妹向她挥手,免费送她两个天使飞吻。

    「你很无聊耶。」爱达皱眉。

    席拉没还手。

    「你真的很无聊。」继续挑衅。

    「干嘛啊你?」席拉沈不住气了,「有必要这样吗?」

    爱达低下头半晌不讲话,等红灯的时候席拉转头看她──竟然──这女人──竟然在哭吗?打人还喊救命,这夸张?

    「嘿……」她拍她手背。

    爱达哇的一声,索性蒙脸大哭起来。

    「到底怎啦?」席拉才刚开口便懊恼,明知不该问,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去哭,爱达不擅长单口相声。

    「不要哭嘛!」她居然又说。这下可好,眼看就要输啦!

    果然爱达开始擤鼻涕,「前面路口,」边说边吸气:「我要下车。」

    席拉看表,天不时地不利,无可奈何。「晚上去找你?」

    「不行,」爱达摇头,「明天去高雄,我要早睡。」

    「那打电话?call你?」

    爱达迟疑,「call机掉了,而且我不一定回去睡。」

    席拉一股火气冲上来,顺手捞起行动电话往她身上砸:「拿去!我打这支电话给你!」

    爱达揉著手肘上刚砸出来的瘀青,泪眼汪汪冷面瞅她。

    结束了。席拉心一沉,回过神来急踩煞车,车头已经撞上路旁工寮的铁皮墙。原已倾危的小工寮急晃两下,逐渐往旁边斜,再斜,轰一声整个解体,部份木架铁皮歪塌在车前头引擎盖上。两人呆愣片刻,终於明白眼前这场灾难。

    席拉熄火,下车。

    「婚都离了你还要我怎样?」她隔著车子朝她吼,「这样逼人!嗄?」

    「我又没说要你离婚。」爱达抓起背包就走。席拉绕过车尾拦她,「你没说?」她大叫:「你敢说你没说?那是谁一天到晚掉眼泪说要住一起?说不要睡醒了看不到人?谁说要每天一起睡觉吃饭?你没说?这些你通通都没说?难不成我有妄想症,都是我在自编自导自演?」

    爱达跳脚,「这样吵很好看是不是?」

    「你也知道什叫好看?」席拉豁出去了,「当我是聋子瞎子还是白痴?剧团哪个人你没睡过?人家怎讲你知不知道?那才真的好看!我够忍耐了!」

    「你不必忍耐。」

    「我贱,可以吧?」

    爱达翻白眼,「拜托!」

    过往车辆挟著沙尘呼啸而过,天更暗了,乌云团团聚拢堆起一层又一层,向地面逼近。忽然风吹来,一阵热一阵冷,云堆里爆出电光,雷声轰隆一劈,大雨兜头兜脸打下来。

    雨似乱棒来自四面八方,打得席拉无处躲。她蹲下来,解开湿搭搭的头巾。

    爱达推她,「赶快去接你儿子吧,五点了。」

    席拉不动。

    「喂,」爱达一点都不喜欢淋雨,急著演完最後一幕戏似的使劲拉她手肘:「起来啦!」

    「别管我。」

    「那你自己看著办吧!」爱达变脸了,不过没有观众故不必太著墨,眼前席拉圆圆秃秃的脑袋彷佛超大型麦克风,她调整了一下呼吸:「你要离婚,我没意见,你要抛夫弃子,不当贤妻良母要搞Lesbian,我也没意见,你搞什我通通都没意见,拜托不要再说是为了谁,谁都担当不起!」

    当初下决心之前,席拉先去理了个大光头。

    理了光头去接小孩,终究怕吓到孩子,遂扎上头巾。车子开到半途愈想愈不痛快,又把头巾解下来。孩子见到她,居然并没吓到,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说:「妈妈你头发呢?这样丑死了!」

    再来是丈夫老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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