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指挥不一,步骑相争,队形混乱,人马车炮互相拥挤、践踏,道路堵塞,动作十分迟缓,拂晓时才开始出大镜门。
接着,山下传来了轰隆轰隆的炮声!炮弹在西甸子、朝天洼三旅的阵地上爆炸了。有的炮弹直接命中工事,但那些工事屹立不动,坚如磐石。塞外天寒,地冻如石,没有办法挖掘,他们用石头垒成工事,再浇上水,水和石头冻在一起,如同钢筋水泥那样坚固。在20多里长沟的尽头,形成了好几道300米宽、2米高、3米厚的栏墙。
杨司令员把望远镜转向三旅旅长张开荆的指挥所。
张开荆的指挥所设在朝天洼旁边的小山包上。密集的炮弹闪烁着火光,只待几十秒钟,黑色的烟幕就连成一片,把那一带完全笼罩了。
我军向张家口发起冲锋
再住河滩上看,似乎就在眼皮子底下,不需要望远镜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好家伙,敌人真是狗急跳墙、孤注一掷了。从大镜门往外,沿着河滩、公路,到处都是人。敌人骑兵、步兵、炮兵、骆驼队、辎重马匹,像赶庙会似的挤成了一个疙瘩,敌人的整个大队人马,全涌到了这里。攻击的敌人,由几个国民党的旗帜引路,在挥舞着大刀的督战队的驱赶下,密密麻麻地扑向三旅阵地。看样子,敌人下决心死拼了,非杀出一条血路不可!
针对敌情,杨成武下达了围歼敌人的命令:三旅坚守西甸子、朝天洼阵地;二纵从黄土岭向大镜门出击;察哈尔蒙骑两个骑兵师插到五十家子、麻地营子、汗诺坝、甸门口、广土坝及其东南地区,构成第二、第三道堵击线;东野四纵一个旅插到朝天洼、西甸子东南,与六纵(含一纵三旅)形成南北夹击;另两个旅和一纵、二纵并肩由东南、西南向张家口市攻击。这样就构成了天罗地网,把敌人置于绝境。但是部队从现在位置到达指定地点需要时间,命令规定,各路截击侧击部队于当日晚10时到达指定地点。
从下达命令到晚10点,要度过整个白天,在这段时间里,正面阻击的三旅要承受全部压力。
三旅是支老部队,有着光荣的历史。旅长张开荆,是1927年的老党员,在红军长征后的艰苦岁月里,坚持过闽赣一带老苏区的3年游击战争;抗日战争时,开辟江北根据地,在沙家浜指挥三个连出色地抗击了“忠义救国军”的进攻,把几倍于己的敌人消灭殆尽。几年前,他由延安党校转来晋察冀,任一纵队参谋长,后任三旅旅长。这场阻击战,对三旅、对到职不久的张开荆旅长来说,都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炮火刚一停歇,敌人即以两个师的兵力向三旅西甸子、朝天洼阵地猛攻。
敌人第一次集团冲锋被击退,第二次,又是两个师。在那样狭窄的地区,投入这样多的兵力,真是少有的。这与解放军两个营的阻击兵力相比,悬殊太大了。
敌人进至一连阵地前六七十米的洼地,突然卧倒不动。与此同时,一连右侧山头上出现了敌人。那山头居高临下,原是个空白点。敌人从那里用机枪、迫击炮、榴弹炮的火力压制着一连,霎时间,一连阵地上硝烟弥漫。就在这个时候,伏在阵地前面洼地的敌人,一窝蜂地仰攻上来。一连指战员仍奋勇投弹。敌人不顾伤亡,前面倒下了,后面又跟上去。在那一小块斜面上,手榴弹一直响个不停,手榴弹爆炸的浓烟,遮断了人们的视线。当爆炸声停息、烟雾渐渐散去后,整个斜面上布满了尸体,横七竖八,一个挨着一个,甚至几个压在一起。但是,阵地仍在一连的勇士们手里!
打退敌人这次冲锋后,一连剩下的子弹、手榴弹以及六○炮弹都不多了,还没等他们喘息,右侧山头上的敌人又俯冲下来。他们在阵地上一弹不发地等待着,最后,当敌人走到相距六七米的地方,双方仅隔一道石墙,敌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都能听得到了,敌人指挥官高喊:“里边没有人了,冲啊!”
“我让你冲!”一连副连长一顺枪,那个家伙两臂一张,仰面朝天倒了下去。剩余的敌人,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争相逃命,溃散而去。一发子弹,打退了敌人一次冲锋,与其说是靠火力,毋宁说是靠我们指战员那种气吞山河的威力。敌人实在是被我们的战士们打怕了!
这种奇迹,在三旅阻击阵地上并不是绝无仅有,在代三十窑子阵地,出现了用几颗手榴弹夺下敌人一个山头的英雄事迹。
敌人在西甸子被打得头昏眼花,只好抽出1个师并1个骑兵旅,闯进八团八、九两个连防守的代三十窑子。当双方打得正激烈的时候,敌人抢上阵地旁边的一个制高点,使八、九连受到了威胁。营教导员把夺回制高点的任务交给了二排。
二排长侯国忠问教导员:“还有弹药吗?”
“没有多少了!”
侯国忠看出教导员的难处,对战士们动员说:“谁是英雄,谁是好汉,全看这一着!就是靠手榴弹,也要坚决夺回这个山头!”
他们向敌人发起进攻,没有任何火力掩护。他们上得既猛又快,直到接近山顶时,敌人才发觉,侯国忠向敌人投出几颗手榴弹,敌人向他们也投来了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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