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在座的师旅长们,口气和缓、声音低沉有力地说:“大家相互看看,我们这些高级人员、带兵的将军们,每个人都是红光满面,看不出有什么倒霉的样子。目前,虽然军事情况非常紧张,但只要我们在座的诸位指挥运用得当,将士用命,官兵奋勇作战,局势尚非不可挽救。”他停了一下,接着说:“几天来,大家对如何防守张垣问题有各种说法,现在我们就讨论研究一番,请大家各抒己见,畅所欲言。”
良久,大家彼此相觑,谁也不肯先做声。傅作义又说:“现在是我们察绥军胜利、失败和生死存亡的关头,大家有什么好的意见,应该尽量谈出来,以挽救当前的危急。”
傅作义这几句话打动了一些人的心,二一○师师长李思温首先发言:“张家口这个地方,历来是兵家必争的军事要冲,从地形上看,易攻不宜守,特别是兵少了无法防守,而眼下我们又没有那么多部队。从战略上讲,防守张家口必须先守住外围的万全、宣化等几个重要据点,如果这些地方失去,别说当前部队少,就是部队多也无法防守。”
接着,又有几个人发言,虽然话没有直说,但都隐隐约约同意李思温的意见。
警备司令靳书科说:“关于张家口应否防守的问题,我认为从整个军事决策来看,不应单从政治影响而决其取舍。如果在军事全局上需要,不但不应该放弃,而且应该以重兵坚守;如果在军事全局上无大的必要,即应马上撤退,将兵力集中使用于需要的地方,以免兵力分散,遭受共军的各个击破!”
又是一阵沉静,最后,傅作义未作任何肯定指示,只是说:
“大家提的意见都非常好,只要大家有必胜的信念,能够很好地练兵作战,完成这次交付的任务,相信我们是不会失败的。”
会散了,究竟张家口的仗如何打?师旅长心里没有底。当他们慢慢腾腾离开会场时,都怀着一种遗憾和不知所措。
会后,傅作义又召集孙兰峰、袁庆荣、靳书科、曾厚载开了一个秘密会。傅作义十分机密地说:“看来,张家口不能再守了,就是守也很难守住。从现在起,你们就着手将所有的军事物资,包括武器、弹药、服装、粮食以及其他物资作一次清点,在撤退时能带的尽量带走,不能带的一律造具清册,将储存物资的库房加封上锁,留交不愿意跟随我们走的当地工作人员,替我们作一次‘荣誉交待’”。停了一会儿,又说:“这项工作只可以秘密进行准备,不要向下边说明其意,更不能宣扬出去。”
下午4时多,“剿总”副参谋长梁述哉打来了一个十万火急的电话:在密云及其以东地区,发现东北解放军向西开进,华北解放军由紫荆关向北开进,判断似有切断平张线企图……
傅作义接完电话,把方才获悉的情报告知孙、袁,并说:“张家口何时撤退,是否撤退,以及三十五军的行动,待我返回北平后研究研究再告你们。”说完,匆匆忙忙飞返北平了。
王牌军被困新保安
12月4日,傅作义由张家口飞回北平,闻报东北野战军先头部队已经秘密入关,并且正在猛攻密云,顿时把他惊呆了。他拍着大腿连连叫道:太快了!太快了!傅作义确实没有想到,他一直认为,东北解放军在辽沈大战之后,至少也要休整3到6个月才能入关。哪里知道仅仅1个月的时间,就打到了密云。于是,他作了如下部署:
急令三十五军星夜撤回北平,限5日中午通过新保安;令一○四军为第一梯队、十六军为第二梯队,由怀来、南口地区向西接应三十五军东撤;令九十二军、九十四军、六十二军由津塘地区开往北平;令十三军放弃怀柔、顺义,集中于通县附近;一○一军放弃涿县、良乡,撤至宛平、丰台、长辛店和门头沟一带,以加强北平地区的防御。
傅作义部署完毕之后,又在作战室里踱步。他想:这样,从北平到新保安,一个军接一个军,军军相连,互相支援,这不仅可以安全地接回三十五军,也可保证前去接应的部队万无一失。
三十五军军长郭景云接到傅作义回师北平的命令后,却不以为然,依然没有把解放军放在眼里,认真对待。
6天前的11月29日,傅作义让他率部驰援张家口时,他挺着胸脯,向傅夸下海口,说什么一定把杨成武驱散赶跑,不能再让杨成武在所谓的“他的地盘上捣乱”,让听候他的佳音。可是,事到如今,他的佳音何在?
郭景云回想这几天的作战情况,怎么向傅作义交账?他想来想去,觉得如把修配厂搬到北平去,在守北平城的战斗中一定用得上,并能给傅总司令解决很大问题,这样也算不白来一趟。于是,他下令该军把修配厂的机器全部拆下来运回北平。
郭景云这么一折腾,三十五军回师北平的消息传开了。在张家口的那些官员早就想去北平,于是都找上门来,请郭军长把他们带到北平。其中有察哈尔省参议会议长杜济美、省党部委员马仰贤、察蒙党部特派员赵城壁、书记长杨润霖、张市参议会议长高炳文、《商业报》社社长贺天民等,郭景云一口答应。这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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