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秉率军大破北匈奴,出塞3000余里,登燕然山(今蒙古国杭爱山),在山上刻石纪功。由班固所作的《燕然山铭》中写道:“考传验图,穷览其山川,遂逾涿邪,跨安候,乘燕然。”(我们考查了文献记载,对地图进行了核对,对匈奴的山川早已完全了解,于是翻越涿邪山,跨过安候河,登上燕然山。)这表明,在窦宪出兵前,曾经查考了有关的文字记载和地图,而地图的范围显然已经包括今蒙古国在内的北匈奴地区。《汉书·武帝纪》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遣浮沮将军公孙贺出九原”,后人臣瓒〔zan赞〕作注时写道:“浮沮,井名,在匈奴中,去九原二千里,见《汉舆地图》。”可见臣瓒看到的《汉舆地图》包括远离汉朝边界2000里外的匈奴地名,并且不排除在图上注有里程的可能性。
另一类是主要描绘疆域、政区的地图。
当时的一级行政区域郡、国是地图上的基本内容,所以查阅地图后就能知道全国郡、国的情况。更始元年(公元23年),刘秀在河北起兵时,邓禹曾对他说:“夺取天下不会有什么困难。”第二年,刘秀在广阿县(今河北隆尧县东)城楼上查阅地图,发现自己占有的地方很少,就责问邓禹道:“天下郡国这么多,如今我才得了其中的一个,你上次却说夺取天下不会有问题,有什么道理?”以后隗嚣割据陇西时,马援曾劝说他的部将杨广说:“我不久前刚查了地图,天下的郡、国有106个,为什么要以区区两个郡与中原104个郡国对抗呢?”
汉朝封诸侯王时,都要由有关部门呈上地图,由皇帝确定王国的范围和名称。如武帝元狩六年(公元前117年)四月,御史奏上“舆地图”,请皇帝确定国名。10天后,正式立皇子刘闳〔hong红〕为齐王、刘旦为燕王,估计已在地图上画出新王国的范围和国名。东汉建武十六年(公元40年),光武帝分封皇子,也是由有关官员奏上地图后才正式进行的。
郡一级的政区图可以精确到乡一级的界线和乡以下的地名,并且不断修订。临淮郡的僮县(今安徽泗县东北)有个乐安乡,有田3100顷,南面以闽佰为界。初元元年(公元前48年)修订郡图时,误将乐安乡的南界画到了平陵佰,使该乡多了400顷田。丞相匡衡被封为乐安侯,乐安乡成了他的食邑,就多收了400顷田的租米。到建昭元年(公元前38年),郡里勘定乐安侯国的界线,才发现图上的错误,就作了更正,上报丞相府。匡衡身为丞相,却示意属官以旧地图为依据,向临淮郡提出质问,使郡太守不得不将错就错,将400顷田划给乐安侯国,使匡衡多收了租谷千余石。这两次修订郡图正好相隔10年,可能是当时规定的年限。
在相邻的政区为分界线发生争执时,地图往往能起到权威的裁决作用。三国魏时,清河、平原二郡的边界纠纷闹了八年,它们的上司冀州刺史换了两任都没有能解决问题。孙礼出任刺史时,太傅司马懿问他有什么办法,他说:“烈祖(魏明帝)初封平原王时画有地图,现在藏在皇宫,只要拿这张图一查就可以确定。”查了原图后,证明双方有争议的土地在高唐县西北,应该属于平原郡。
这类地图上还记录着租税、户口等数据。永平十五年(公元72年)汉明帝封诸皇子时,先在地图上审定范围,都只及已有王国的一半。马皇后在旁边见了,说:“孩子们只有几个县的租税,照制度是不是太少了些?”明帝说:“我的儿子岂能与先帝的儿子一样?每年有2000万石租米收入就足够了。”建初四年(公元79年),章帝亲自修改“舆地图”,将他的兄弟广平王、钜鹿王、乐成王等的封地都增加到每年可以收入8000万石租税的范围。
此外,还有城市图和宫殿图。如著名的《三辅黄图》详尽地记载了汉代以长安为中心的三辅地区(京兆、左冯翊、右扶风三个直属中央的政区)内的宫殿、陵墓、寺庙等建筑和城市布局,本来是有图的,只是以后失传了。无论是单幅还是多幅,这就是西汉首都地区的城市图和宫殿图。西汉时还是一种《长安图》,原图虽已无法看到,但从后人的引证中还可以作些推测。如《史记·文帝纪》裴骃〔yin因〕注引如淳说:“《长安图》,细柳仓在渭北,近石徼。”《文选·西征赋》注引《长安图》:“汉时七里渠有饮马桥。”可见《长安图》既包括城内,也包括城郊,至少标注着水渠、桥梁、仓库及其他地名。此外还有《关中图》、《雍州图》等,如《续汉书·郡国志》注:“案《关中图》,县南有新丰原。”
三国时出现过一种以刺绣制成的地图,据《拾遗记》记载:
孙权常叹魏、蜀未灭,军旅之隙,思得善画者,使图山川地势军阵之像。达乃进其妹,权使写九州江湖方岳之势。夫人曰:“丹青之色甚易歇灭,不可久宝。妾能刺绣作列国于方帛之上,写以五岳、河海、城邑、行阵之形。”既成,乃进于吴主。
〔今译〕孙权经常感叹没有消灭魏、蜀,在军旅的间隙,想物色一位善于画图的人,让他将山川、地势和军阵布置画成地图。(赵)达推荐了他的妹妹,孙权就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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