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刘宏派公车迎接,拜他为议郎,他才正式出道了。出道不久,迁北地太守。
今天,他就是以北地太守的身份出来说话的。他这样告诉刘宏:首先,你应该把所谓的奸党成员全部释放,恢复他们的政治权力;其次,你应该拿出皇帝自己的私房钱以及私马酬劳大军。做到这两点,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刘宏一听,傻了。
你个皇甫嵩,亏你还是我亲自提拔上来的,现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第一点我完全可以做到。可是第二点,我卖了多少官爵才攒这么点钱,你竟然出这等主意叫我哗啦啦地撒出去慰军?
刘宏心里很郁闷,但他又不好反驳。他爱钱,但更爱命,实在没有办法,花钱消灾,他还是愿意的。但他还是有点不甘心,就对其中一个宦官问道:“你认为皇甫嵩的意见如何?”
刘宏话语刚落,人家就答道:“皇甫嵩的意见,基本上代表了我的意见,非常靠谱。除此之外,我还略有一点不同的想法。”
刘宏一听,心里一片茫然。事到如今,好像就只有撒钱消灾的路了。
刘宏这家伙有一个特点,就是大事糊涂,小事也糊涂,但是关键时刻他的头脑比谁都清醒。为什么这么说呢?他听了皇甫嵩的话,如果不想花钱,肯定就去问张让和赵忠这些马屁精了,但他偏偏问了一个不爱拍马屁却相当靠谱的宦官。这个人的名字,就叫吕强。
吕强,字汉盛,河南成皋人。少小以宦者为小黄门,后迁中常侍。中常侍都是些什么人,大家想都能想到,吃香喝辣,贪污腐败了还要无法无天。但是很遗憾的是,这些玩意儿跟吕强都沾不上边。
在东汉历史上,我们看到太多的浑蛋宦官,但也偶尔见到一两个好的。一个就是之前的孙程,一个就是眼前的吕强。这两个人,在宦官圈里,用他们圈里的话来说,可能就是异类。
吕强的确是个异类,先不说别的,你看他字汉盛,就知道他志在何方。他可是忧国忧民的人啊,向来奉公清忠,一副看不到汉朝盛世死不休的样子。正因为如此,他常常在刘宏耳边吹明君的风。
说几个典型事例吧。
有一次,刘宏封吕强为都乡侯,他死活不接受,还上奏告诉刘宏说,当年高祖刘邦说,非功臣不得封侯,非刘姓皇族也不得封侯。你现在乱封侯,简直是破坏了祖宗规矩。我建议你,应该把王甫、曹节等这些宦官们的侯爵撤了。理由很简单,他们都有赵高乱政之气,不可不防。
说完了宦官,接着说宫女。他这样警告刘宏:你后宫养的女人太多了,竟然有数千个,这些都是烧钱的主,仅衣食之费,就日数百金。现在国家财政紧张,税都快收不上来了,你还大手大脚地花钱。所以我建议你,遣送一部分宫女出去种田,自己少花钱,又可以给国家搞创收,何乐而不为。
总之,说了很多,说的都是跟别的中常侍不同一条道上的话。刘宏听了,心里都知道建议没错,可就是没采纳。没想到,吕强又给他出了一个超难的题目。
吕强是这样告诉刘宏的:黄巾造反,主要是党禁太久,释放士大夫是必需的;其次,他们造反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宫中这些宦官浑蛋太多,必须拉几个出去砍头,以谢天下。只要办到这两点,黄巾之乱,自然平息。
杀宦官?不好办啊。
张让是我爹,赵忠是我娘,这可是刘宏在公开场合说过的。现在杀他们,就等于要杀了我爹和我娘,就算不杀他们,杀别的也是杀了我爹和我娘的亲戚,这种杀法,让他怎么下手。
但是不杀,好像于公于私都不通。前面说过了,张角派马元义来洛阳,联络徐奉等人搞内应,这帮人吃里爬外,不搞死几个,好像心里也不平静呀。
回过头想想,如果说刘宏是当年的嬴胡亥的翻版,那么张让和赵忠就是赵高了。吕强之所以说张让等宦官有赵高乱政之气,并不是编出来的,实则他们就是这么干的。
有一次,刘宏想登上永安宫的高台,登高望远。众宦官一听,马上跑来告诉他,陛下不能登高,一登高就破坏风水,人民就会星散。刘宏一听,没有怀疑,再也不去登高了。
众宦官为什么害怕刘宏登高呢?原因就是,他们在宫殿外修了众多豪宅,怕刘宏登高看见了心里不平衡,要闹出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把他哄住,不让他上去。
当年,赵高就是以这种前无古人的忽悠术,把嬴胡亥忽悠到深宫里藏起来,然后趁机夺权的。今天,又冒出一个嬴胡亥,众多赵高,怎叫吕强不心急如焚,要对宦官们痛下杀手。
没有理由不杀了,想到这里,刘宏仿佛拿定了主意。
于是,刘宏采纳了皇甫嵩和吕强的意见,把逮捕的所谓乱党全部释放。接着,又把张让和赵忠叫到面前质问。
刘宏问:“当初你们一口咬定士大夫等乱党谋反,事实却证明,想谋反的不是他们,而是你们。你们吃我的、拿我的,还要勾结张角来搞我,该不该死?”
张让等一群宦官全部吓得趴在了地上,集体磕头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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